“过年不回家,这不是成熟。”
程北没有看时景,目光透过闪烁的酒吧气氛光影落在面前随着光影晃动的酒杯上。
纹理清晰的酒杯内,半盏棕色偏黑的酒夜泛着冷光。
和外头热闹的,即将步入新年的气氛截然不同。
程北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景修长骨感的手指正扣着一只酒杯要往唇边送。
然而,在听到这句“不成熟”的瞬间,时景的这杯酒,就再难送到嘴边。
“小景。”程北总算转过头来看他,“让你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担心,不仅不是成熟,相反,这很幼稚。”
时景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候程北在说到那句“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时,眼底鲜明的落寞,和晦涩的无奈。
时央,是他时景可以光明正大保护的人。
因为她是他姐。
可程北却不行。
那时候,时央甚至可能都不记得程北这个人是谁了……
从那时候起,时景发现,他的纨绔不仅没有让时央觉得他长大了,甚至明明身体不好,还要在大年夜的晚上,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来长明台拧他的耳朵。
像小时候从邻居家找到贪玩到叫不回家吃饭的他似的,毫不给面子地揪着他的耳朵喊他回家吃年夜饭。
时景不记得那到底是哪一年的新年了。
但是他记得,在前台打了电话通知他时央来了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冲下楼了。
时央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还揪着他的耳朵跟他说:“手机铃声听不见还是耳朵不好使?不开铃声,手机不需要的话请捐给有需要的人,不带耳朵,耳朵不需要的话请割下来卤掉。”
新年倒计时开始的时候,时景下意识地看向刚刚他待过的,长明台的那个包厢窗口。
新年的第一束烟花在不大不小的B市上空炸开。
盛大而宏丽,可是印在窗边的程北脸上,却落寞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