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出了校门,就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柏韶说的私人疗养院。
这里距离市区有很长一段,周围都是景区,不是节假日这里几乎是荒无人烟,连僻静都说不上,只能说荒凉。
江榆到了医院门口,就被堵在了医院门口。
他一个孩子,没有身份证明,说不出探视的人在哪个区,保安不让进。
来的潇潇洒洒,到门口就憋憋屈屈。
江榆抹了一把脸,站在保安室边上,低头望着地面。
保安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着江榆委委屈屈的站在一旁,还不走,顿时心里不好受了,喊:“孩儿啊?你来这里干嘛啊?不上课啊?”
江榆抬头,错开目光,低声的回:“我来找我同学,他叫贺巢。”
“这医院里住了不少人,你说叫贺巢,我也不知道啊!你得联系医生,叫医生放你进去,要不然你进不去啊!”保安看着他可怜,给他解释。
江榆嗫嚅:“我······我不认识医生。”
保安叹口气,“那你喊你家大人来啊!”
江榆不说话了,他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弹。
也不知道江榆等了多久,保安努力的和他搭了好些话,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眼看天快黑了。
保安劝他:“孩啊!快回去吧!这里晚上太偏了!不安全!”
江榆摇头,“我想见我同学,我不能走!”
保安正想说什么,这时候,停车场那里传来喇叭声,一辆黑色的suv停下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打着双闪。
江榆微楞,转头看去。
是夏哥!
“啊!”江榆赶紧挥手,平稳的心跳像是忽然被针扎了似的,激动的跳跃起来,“夏哥!夏哥!是我!我来见贺巢了!”
夏哥其实一早就看见江榆,刚开始还觉得看出了人,可是瞧见他身上的校服,又感觉没看错人,便按喇叭示意。
瞧见真的是江榆,夏哥打开车窗,对着江榆喊:“江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江榆激动的跑过去,“是柏韶告诉我的,你也是看贺巢的吗?”
说道贺巢,夏哥一脸委屈,唉声叹气的回:“可不是吗?这小兔崽子昨晚半夜翻墙出去,一晚上不见人,找的大家人仰马翻的,一夜都没睡觉,这不他姐才刚刚回去没多久,我就赶紧过来陪他,生怕他又不见了。”
江榆一愣,“他昨晚翻墙出去的?”
“可不是,这小子也不想好了,什么事都敢做,也没正样。”夏哥摆摆手,“你等一下啊,我把车停进去,你在这里等我。”
江榆乖乖的点头,想到昨晚贺巢的模样,忽然眼里酸涩起来。
原来他自己偷偷跑出来找自己的,怪不得样子不是很好,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市区的,晚上这里有车吗?他又怎么回去的?
一时间,江榆感觉自己心里钝钝的再疼,像是有人一拳一拳砸在心脏上。
夏哥停好了车,拎着个保温桶出来,看江榆发呆,嗨了一声,便说:“我有登记证明,你跟我就能进去了,你下次要来,我也给你弄一个。”
江榆回过神,小心翼翼的问:“我也能弄吗?那我可以天天来看他吗?”
“你这孩子不上课啊?还天天来?”夏哥有些好笑。
有夏哥带着江榆,他们俩果然顺顺利利的进了大门。
夏哥告诉江榆,“其实贺巢是自己自愿进来的,之前他爸是想他在家休养的,请一个医生照顾着的,但是毕竟不能24小时看管着,贺旭她······贺旭就是贺巢他姐姐,他姐不同意,非要送过来,贺巢自己也愿意来,毕竟疗养院专业一些,就在这里呆两个月试试。”
江榆点点头,“他现在怎么样了呢?好点了吗?能在高考之前回去吗?”
“唉·······别急,你等我想想啊!”夏哥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差,似乎贺巢的情况不糟糕,“贺巢好多了,不像之前刚进来的时候一直发病,不过听柏韶他说,要不是你那天拉他一把,估计就被车撞了,唉······这孩子也是可怜。”
江榆脸色也跟着发白,他垂下头,“我要是早点就好了。”
“别这样,我们都来不及谢你呢。”夏哥推了他一把。
两个人来到东边一所白色的五层小楼前,夏哥拿出一张卡片在门前刷了下,然后玻璃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楼的前台就是护士站,夏哥和江榆登记了以后,才到被领到电梯口。
“他就在二楼,所以兔崽子一蹦就出去了,他姐说要我给他换个五楼,看他蹦不蹦。”
江榆被夏哥的话吓一跳,“不能换!”
夏哥怔住,“怎、么?”
江榆低头,“不能换,他真的会跳的。”
夏哥听了,不由笑起来,他伸手想摸江榆的头发,可是记起来他洁癖,又缩回手,感慨道:“你真是个好孩子。”
到了二楼,夏哥循着门牌在218停了下来。
江榆望着那道门,心里涌动着奇怪的感情。
夏哥瞧他神色模样,也不由笑起来,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他,“你进去吧,我去那边抽根烟。”
医院是不能抽烟的,但是夏哥撒了一个拙劣的谎言,只是给他和贺巢独处的时间。
江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夏哥一定是清楚贺巢和自己的关系。
他低头红了脸,从口袋拿了手帕包着手接过保温盒,腼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