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杨氏道:“你这是闹什么呢?知不知道后宫都乱套了。方才来的路上,我听人说涂昭仪和宣婕妤都打起来了,宣婕妤还在顺康宫里碰了柱子,连皇上都惊动了,你却还在这里睡大觉?”
秋水痕咕哝:“她们打她们的关我什么事?”
“你这是身为中宫皇后该说的话么?后宫不宁,你难辞其咎。”
秋杨氏严厉指正秋水痕。秋水痕嘟着嘴巴不说话,一副小女儿委屈的模样。她是秋杨氏从小带大的,她就是她的嫂娘,有道是知女莫若母,见此情状,便知其中定有缘由,而且那厢涂昭仪和宣婕妤的争执,十有八九也是出自这小祖宗的手笔。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秋杨氏低声问她。
秋水痕:“谁让皇上他剪我花儿来着!”
……
“就为了这个?你就跟皇上赌气?”秋杨氏哭笑不得。
秋水痕控诉:“那株青龙卧墨池是我好不容易才救活的,今年第一次开花,才五朵,他一下全给我剪了。”
“皇上他剪你的花儿的确不对,但左不过是跟你闹着玩儿罢了,可你倒好,搅和的他后宫不宁,徐公公跟我说,他已经整整三宿没睡好觉了,眼下又出了涂昭仪和宣婕妤这档子事儿,指不定怎么发火呢。”秋杨氏耐着性子哄劝秋水痕,“你如今是当皇后的人了,是天下人的国母,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能任性了。”
听了秋杨氏的话,秋水痕十分乖巧,道:“嫂嫂,我知道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恍惚间,似乎秋水痕还未出阁,仍旧是那个在秋杨氏身边无忧无虑凡事有人替她担当出主意的小女孩。
秋杨氏不觉得好笑,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出的馊主意会没有留后手?还问我怎么办?别告诉我涂昭仪和宣婕妤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赶紧起来过去顺康宫,皇上既然派人请了我进宫来劝你,想必是在顺康宫等着你过去处理呢。”
这也说明,皇帝并不想动秋水痕在后宫的地位。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在替秋水痕的任性收拾烂摊子。
“哦”
秋水痕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秋杨氏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伺候娘娘梳洗。”话音落,立时就进来四五个宫女,手上端着洗漱工具并凤袍钗环等物。絮芝也准备跟上去伺候,然刚走了一步就被秋杨氏给叫住了。
“絮芝……”
秋杨氏的声音在絮芝背后响起,絮芝只觉得头皮发麻。
絮芝顿住脚步,转过身,对着秋杨氏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夫人。”
秋杨氏上前,对着絮芝道:“我让你跟着娘娘,是让你看着她,不是让你跟着她一起胡闹的。她任性,怎么你也这么不懂事儿?”
絮芝小声解释:“夫人,奴婢是见皇后娘娘为了那花儿实在生气,连饭都吃不下了,奴婢瞧着心疼,所以就……”
“所以你就帮着她胡闹?”
还是那句话,知女莫若母,秋水痕是什么样的性格,秋杨氏最清楚不过,那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照样吃饭睡觉的主儿,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真为了几朵花就吃不下饭。定然是为了诓骗絮芝才那么做的。
絮芝下跪认错:“夫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秋杨氏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次就算了,可若再有下一次,娘娘身边,你也不用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