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除了你谁还行?卡塞尔学院谁最能打?当然林年啊,难道我啊?」路明非白了林年的背影一眼。
「为什么不能是你?」林年忽然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不在的话,学院里的‘S,级新星的风头应该是你的,你才是那个天命屠龙者。」
路明非愣了一下说:「别闹了朋友,我杀猪都手软,还杀龙王呢。」
「真的不能么?」林年转头看向路明非,目光澄净,「白帝城下的那一战,所有人都认为你做出了不少贡献。」
「那都是我在报告上乱写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你让我瞎编的。」路明非抖了抖眉毛小声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年说,「路明非,你的确做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足以引导整个战局的倾斜,只是你做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你付出了什么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路明非沉默了,躺在地上微微侧着身子,倒真像一只大热天里不想动弹的死狗。
「如果那一天进白帝城的人没有我,只有你的话,我赌最后走出摆帝城的人是你,而不是龙王。」林年侧头看着地板上的路明非笑着说。
「对哥们儿这么有信心?」路明非无奈撇头看向林年。
「是啊,我对你一直都有信心,从最开始遇到你开始就一直如此。」林年背靠窗户俯望着他说,「别人一直觉得我在保护你,其实你我都是清楚的,你从来都不需要人保护,你只是需要有人来给你争取时间。」
「我需要什么时间?憋飞龙还是造核弹?」
「你说…」林年走到路明非身边蹲下看着他问,「如果那天在白帝城,七宗罪的炼金矩阵没人可以解决,只剩下你和我了,但到最后只能走出去一个人去救世界,你觉得最后谁会走出去?」
路明非愣住了,看着林年不知道说什么。
林年看他这幅模样轻轻点了点头:「看来你终于明白你需要时间做什么了。」
「我明白啥了?」
路明非瞪大眼睛,但林年什么都没说,站起身踹了他一脚就离开了剑道部,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室内路明非一个人坐躺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窗外照入的一瞥月影。
——
邵南音从集装箱上如猫般轻盈落下,落地后抬头,对上了那沟壑里同样抬起望向她的金色的眼眸,那一刻,她身的血液骤然如江河般冲流,鳞甲紧绷。
远处的人影躺在地上的沟壑中,雨水从天而降冲刷着那漆黑的四肢,他仰望着天空,眼中原本满溢的东西一点一点随着面颊上淋落的冰冷雨水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淡淡的金色。
有那么一瞬间
觉得远处重新慢慢从沟壑里爬起的东西不再是一个男孩了,也不是一个混血种,那是一个被恶鬼附身的怪物,那双淡金的瞳眸里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软弱和迟疑,剩下的只有独行狮子一样孤独而疲惫的凶狠眼神。
他觉悟了。
邵南音没来由地这么想。如果从一开始,这个叫路明非的男孩还幻想着会有人来救他,或者把他拽离这个冰冷而纠结的局面,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抛弃了一切的可笑想法,直面了事实。就像哭闹的孩子不再哭泣了,而是握住了切水果的小刀,凌厉而发疯地盯着你,思考从哪里刺入能放出更多的鲜血。
没有人会救他,也没有人会回应他的呼唤,在危难面前他总是习惯向众神祈祷,而这一次众神将他投入了绝境,他习惯性地再次等候,然而等到的只有身后的举伞的魔鬼,和满身的奔腾如江河的龙血与龙鳞编织的甲胄。
路明非从沟壑中爬出了,留在身后的是可笑的幻想,他抬起右手活动臂膀,鳞甲碰撞发出悦耳轻灵的声音,他扬首深吸了口气,在吸气的过程中感受着身上下那陌生而可怕的力量,然后在低头猛地吐出一道白箭!
巨大的领域从路明非身体爆发,以球形撞破大雨扩散而出,将远处的龙类以及大半个尼伯龙根囊括了进去,空间和物理的法则开始被篡改,在完成之后猛烈收缩,坍陷到那一个人的躯体内盈满!充实!
血系源流:天空与风之王。
言灵·刹那。
路明非最熟悉的友人的言灵,在这一刻这个权柄暂时被他握在手中,在释放的瞬间,从7阶开始攀登起步。抬头的瞬间,苍白的高温气体从每一片鳞甲的缝隙中喷薄而出,巨大的水流被纵掠奔袭瞬间掀起,他化作了一道影子杀向了远处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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