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份(1 / 2)

米松觉着许清让这人还挺坏的。

明明是一脸“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着”的嚣张表情,偏偏嘴上装模作样的说着抱歉,可他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没能透出点儿道歉的诚意来。

许清让垂眸看了看一旁发愣的米松。

她穿着偏大码的运动上衣,粉白相间,像是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小v领歪在一边,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下半身是粉边的超短裤,白赤赤双腿笔挺而纤细。

她脸颊边柔柔软软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肌肤上。

表情有点茫然,甚至称得上是错愕,还透着点呆。

许清让这才侧目去查看“受害者”的具体情况。

常敬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砸的有点懵,他捂着发热的鼻子,温热的液体无孔不入的顺着指缝滴落。

姜忻双手环于胸前,哂笑一声。

许清让指尖旋转球体逐渐缓下来,被他抱在腰侧,并且虚伪又做作的以示一下关心:“需要不需要送你去医务室?”

常敬半晌反应过来,强烈的刺痛感让表情变得略有些狰狞:“你他妈是故意!”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废话么?

许清让挑了挑眉,没搭话。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

许清让也是个大少爷的脾性,起初还能嘴上客套两句,但对于常敬这样的,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

回了教室,米松还坐在位置上发愣。

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都没见过这等场景。

姜忻嫌热,头顶旋转的吊扇也无法解暑。

她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找了张湿纸,撕开包装,又对着叠了两道,小心翼翼的抹掉颈部的汗。

“怎么?你心软了。”

她边说着,又不紧不慢的摸出个气垫,揭开盖子,旁若无人般兀自补了个妆。

米松狐疑的看她一眼。

“就楼下让许清让砸的那个。”

“没有,”她顿了两秒,小声替自己辩解:“我没遇见过这种事。”

米松从小到大,除了在电视里,流血这种情况她还真没遇见过。

姜忻啧了两声,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

又庆幸这丫头还摸不清她的本性,不然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闲聊。

米松双手托着下巴:“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客气。”

-

周六。

学校放了一天的休假。

米松终于得以有一天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挺难得。

可惜事与愿违,大清早的亲爱的关妈妈开始“作妖”。

先是进了两姐妹的房间拉开窗帘,刺眼的天光径直照射进来,刺得人双眼生疼,一会拿着吸尘器到处晃悠,一会又咚咚锵锵的在厨房忙活。

进进出出,还偏不关门。

即使在睡梦中都觉着魔音贯耳。

在第三次试图摘掉自己的耳朵,以求清净时,米松认命的爬下床。

她一脸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换了身行头,又心不在焉的洗漱完,接着心不在焉的下楼吃早饭。

米松细嚼慢咽的咽下最后一段油条,起身收拾桌上残局的功夫,关梦筠已经搬着小板凳坐在庭院了和前来串门的许老太太聊天。

米松将碗具放进消毒柜里,顺手抓了把瓜子,坐在边上听着两人唠嗑。

这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小一辈人的身上。

关梦筠先起了个头:“我听说您孙子也来了江南冬青,算算年纪,也跟咱家米松一般大了吧?”

许老太太忙摆了摆手:“阿让上学晚,初春就满了十八了,”她伸出枯瘦,皮肤皱皱巴巴如树皮的手,比了个“2”:“比米姑娘大了两岁。”

“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人都比我高了一大截。”

“你们家阿让呢?”

“早早出门了,听说是去画室里报到。”

关梦筠从米松手里捻起几颗瓜子仁,给她递了个类似“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的嫌弃眼神:“还会画画呢?嗳,你看我们家大姑娘就什么都不会,老太太你真是好福气啊。”

许老太太长吁一声:“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咯。”

“这是哪里的话,您看您儿孙满堂,家里人又孝顺,就咱们这一片,多的是人羡慕您呢。”

关梦筠笑得眯了眼,小嘴滴滴叭叭说个不停。

米松吐了嘴里的瓜子壳,悬空的双腿荡了两荡。

说起来,许老太太说让人羡慕,也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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