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悠精神还在恍惚,突然被菩萨姐姐这么一问,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手,贪恋着掌心中的那抹柔软。
“啊?嗷,他那是做梦!”小妮子终于回过了神,气呼呼鼓着小脸一仰头,用以表达她对这件事的百般不愿。
“那你想好怎么逃婚了吗?”菩萨姐姐轻问着她,然后捧着那张“居心不良”的小脸,揉了揉。
菩萨姐姐太狡猾了!这寝殿烛火一熄灭,光线就只有透过纱窗映进来的点点月辉,她虽然面向着慕悠悠,可整个人却完全处在一个背光的状态,五官轮廓什么都看不清楚!
慕悠悠有些失望地一咋舌,精神头儿立即垮了一半,然后长叹一声,道:“赫连城又不是傻子!而且宫中宿卫还被顾北征那个母夜叉掌控,我就算是有想逃的心思,也得先插上一对儿能飞出宫墙的翅膀吧!”
不知自己这番话戳到菩萨姐姐什么笑点,她竟然呵呵笑个不停。
“姐姐、姐姐!好姐姐!”慕悠悠直接将脸埋在菩萨姐姐怀里,孩子气地蹭了蹭,“你快别笑话我了!就帮我想个能逃出去的好办法行不行?”
“我若不是专程来送你妙计,何苦大晚上巴巴跑来宫里呢?”菩萨姐姐说着,不由得伸出右手食指,直接勾起了慕悠悠的小脸,然后静静审视着她。
“姐姐果然有办法?”慕悠悠一激动,直接翻身将菩萨姐姐扑在榻上,两人相对位置突然改变,点点月辉一下子照亮了姐姐的侧颜。
菩萨姐姐倏地将双手扬起,直接遮住了自己的面颊,慕悠悠见她如此这般,更是心急火燎地想要知道姐姐的模样,于是前后左右地俯身插空,想要将身下的人儿看个清清楚楚。
菩萨姐姐也是拿眼前这个猴儿孩子没办法,于是倏然将手移开,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慕悠悠后脑,直接在小妮子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慕悠悠突然间愣了,原本如常跳动的心一下子跳得更快,自己的脸、颈、身体……慢慢变得发烫!愣了片刻,她立即抬手搓了搓自己烫得发麻的耳垂。
察觉到小妮子的乱动,菩萨姐姐便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直接将她不安分的脑袋,搭在了自己肩头。
“阿慕,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牢牢记住!”菩萨姐姐呵气如兰,轻柔的声音响在慕悠悠耳畔。
“这几日,无论你听到什么动静、憋闷得有多难受,千万不要叫嚷胡闹,也一定不要尝试强闯出这道门。”听着菩萨姐姐的嘱咐,慕悠悠渐渐觉得浑身轻飘飘,意识似乎又开始慢慢涣散,“至多十日,姐姐一定还你自由之身……”
慕悠悠口齿含混不清地应了声“记下了”,然后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要说起来,这几日最难受的当属沅芷兰了,想她刚得盛宠不过区区数日,此番跑去天牢,还不是念着想要为王上问出宣明王宝藏下落,以便可以固宠;哪知道被金忠义胡乱撺掇着,稀里糊涂地触了赫连城的逆鳞,眼下她算是风光不在,只能整日里躲在泽恩殿,省得一出去就要被别的妃嫔酸上两句。
小侍女艰难迈着步子,又是咬下唇、又是深埋头,直至站到沅芷兰面前,才颤颤巍巍地说着:“娘娘,金公公他……”
沅芷兰本点上了熏香,想要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凝神,躲上半天清净,可她才刚刚合上眸子,就听侍女提起金忠义,于是立即紧着眉头一睁眼,直接摔了桌案上的香炉。
“啪”的一声,白瓷飞溅,碎渣四下崩去,其中一个瓷片直接擦破了小侍女的脚踝,渐渐印出点点血迹。
“滚!叫他滚!”沅芷兰气呼呼吼着,右手抚在胸前,被“金公公”三个字刺激的粗气直喘。
小侍女委屈得欲哭,可又不敢在主子面前失了分寸,只得咽下一切,弱弱地应了一句:“是……奴婢这便去回了公公。”
“咱家还以为你有多高的心气儿!感情被慕悠悠压了一次势,就甘愿这么认命了。”金忠义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看他掐着帕子、翘着小指,面色如常地直接闯到沅芷兰面前。
“王上大婚庆典在即,本宫已无力回天,还望金公公莫再叨扰。”沅芷兰因为眼前这个阴阳人,平白无故失了宠,她可不想第二次被当枪使,徒为后宫再添笑柄。
金忠义捏起锦帕,慢悠悠瞟了沅芷兰一眼,而后缓缓问道:“若是慕悠悠与人有染失了身呢?她还能成为你晋升路上的绊脚石吗?”
沅芷兰闻听此语,黯淡了数日的眼眸突然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