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顺手抽出柜上的书,拿在手中,瞥了一眼封面上的字眼,微微笑了:“怎么,一醒来就过来看书?”
白安安听她若无其事的口吻,这才侧过身子,瞟向对方:“穆天音……”
穆天音手上拿着书,视线紧紧盯着她,嘴角却牵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怎么了?”
白安安顿了顿,偏开视线,垂眼看着穆天音手上的书,低声道:“我想去真言殿瞧瞧,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师傅怎么样了……”
穆天音闻言,这才将手上的书塞回书架,牵着她的手走到书桌旁坐下,柔声道:“这个自然,不过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不宜动身。”
“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白安安若有所思看向穆天音,表情莫测。
她这番话,是在敷衍她,还是真的?
她心中有太多谜团想要询问穆天音,却不知道该不该直接问出口。
穆天音只装作不知,拉着她的手来到桌前坐下,神色温柔道:“你如今身体刚好,不要急于出门,好好休息休息才是要紧。你要是实在坐不住,不如想着等好了以后,要去哪里。”
顿了顿,她解释道:“我是指,去哪个地方游玩。真言殿不算。”
说这话时,穆天音还真给她找了一本游记来,让白安安翻着看。
白安安视线在手中的游记上一转,看着书页上写意的黑白古画,嘴角微微一扯。
穆天音一连几日陪着她,日夜不离身,也不见她有其他事情要干。穆天音这番作态,让想私下里找天机镜问问的白安安烦躁极了。
如今醒来,一切都透着诡异。不再像她记忆里一般的魔宫,来来往往的,除了穆天音,全是陌生的面孔。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穆天音手指轻轻搭在白安安的肩膀上,将她拥向自己,力道轻柔,掌握的刚刚好。
白安安没有拒绝,顺势靠进穆天音的怀中,额头抵着穆天音的下巴蹭了一下,小声咕哝着:“我觉得我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嗯?”穆天音闻言,握住她的手腕探查了一会儿,半晌才才浅笑道,“是好上许多了,不过再等等。”
再等等三个字,一月以来,白安安都不知道听到多少次了。
“穆天音,你是不是故意的?”白安安装了一会儿,马上就原形毕露了。她如今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尤其是面对穆天音的时候。
穆天音顿了顿,好脾气笑了笑:“故意什么?”
白安安从她怀中退出来,先是瞧了一眼自己修剪完美的指甲,然后才慢慢斜挑着眼睛看她,语带嘲讽道:“故意关着我,不想让我离开。”
话音一落,气氛莫名诡异。
白衣黑发的女修长久的盯着她,盯着白安安脸上嘲讽的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撇了撇嘴,纤细的手指挑起一抹发梢把玩:“你没话说了?”
穆天音盯着她,唇边蓦然绽出一抹温柔的笑靥。茶色眸光如水,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一眼不到底。
她声音又柔又缓,带着乐器一般的悠长韵味:“你说得对,有时候真想把你藏起来。”
白安安听言,拽着发梢的手指顿时一紧,杏眼微微眯起:“所以,你真关着我?”
穆天音摇摇头,叹息一声,素白的手抚上白安安小巧的侧脸,轻柔摩挲着:“怎么会?你这样的性子,谁能关着你?谁又敢关着你?”
“若是可以,真想将你关起来。这样你就属于我一个人,谁也看不见,谁也抢不走。”
她沉默了半晌,唇畔牵起一抹苦笑:“可我更怕你恨我。比起满足自己的私欲,我更愿意以你的意愿为先。”
“就算我会因此而消沉难受。”
她说完,眸光转向白安安的眼睛,温柔而真挚道:“安儿,你信我吗?”
“想要让我信你,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那些记忆吗?”白安安一把将脸颊上的手给扯了下来。
甜言蜜语对她没用,这些话她不知道从多少人嘴里说出来,早就听厌了。她不是不信,而是不稀罕。
不过事到如今,她当然无法否认自己对穆天音的感情,但是喜欢她是一回事,相不相信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微微眯眼杏眼,一副找事的架势,抱胸不客气道,“从哪里开始,是假的?”
穆天音闻言,眉目间瞬间笼上喜悦的色彩。
她不怕她质问责怪,就怕她无动于衷。她知道白安安的行动比她的话更有说服力。她此刻和她开诚布公,无意于在说,她愿意相信她。
她欣喜地抓住她的手指,紧紧扣在手中,低声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