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出去了一段时间,你也知道的。”师清漪说:“等会你是回办公室,还是回家?”
祝锦云的目光越过师清漪的肩,看到一抹高挑影子正远远地朝这边走过来,连忙道:“回家。我去取车,就在这里先说再见了,有空咱们再聚聚。”
祝锦云开车离开,师清漪靠在自己车旁,低头抬手看了下表,差不多快下午四点。
她本想给洛神发个短信,但是又怕打扰到洛神,也就放弃了,只是在车旁等了不到半分钟,女人颀长的影子就投在了她的脚边上。
师清漪顿时心情大好,抬起头来。
洛神脸色柔和,道:“都妥帖了?”
师清漪点头:“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不过好歹也算办妥。曹睿已经出院,跟着教授回了学校。”
她把刚才在红房子五楼走廊所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复述给洛神听,洛神一直沉默地听到最后,这才说:“那中年人,他一直在发短信么?改变态度,亦是着短信的缘故?”
“嗯,他发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为速度快,看起来似乎是一来一回地发了蛮多条。”
“当时大约是什么时辰?”
“我那时候觉得有些久,也就看了下表,刚好是三点过三十二分。”
洛神听到这个时间点,嘴角浮起一丝淡笑。
“怎么了?”师清漪问她。
洛神道:“回家,路上说罢。”
两个人上车,师清漪将车开出疯人院,洛神坐在副驾驶席上,这才不疾不徐地将先前她的所见跟师清漪说了一遍。
师清漪眼睛看着前方路况,声音略显惊讶地道:“和那男人互发短信的,就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白裙子女人?她好像是萧慕白的妹妹,不过我和他们兄妹两不熟,也不知道她具体叫什么名字。”
本来师清漪也不认识萧慕白,师夜然那时候到家门口找过她一次,她才对那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有了印象。
更何况这还是师夜然安排给她的相亲对象,于是师清漪对他也就更加“印象深刻”了。
提到萧慕白,洛神似乎有些不悦,转而淡道:“到时候查一查。尤其是那个疯人院,虽说表面上是公家的,实际上应当有部分私人控股在里头,至于控股的一方么,大抵是萧家。”
师清漪点头:“嗯,我也觉得这很有可能。医院利益足,大部分都是有公司在注资的,谁注资多,谁就占大头。就比如雨霖婞,她手下也有一个私人医院的部分股份,师夜然也是。可是我觉得这个疯人院并没有哪里可以盈利的,萧家为什么要挑选这种地方注资?”
“大概,他们需要一个场地。”洛神道:“具体事宜,着手调查了才会知晓。”
师清漪想了想,说:“萧家背景太过复杂,官商两道都有,查起来比较棘手。雨霖婞手下的门路广,我让她先查一查,如果她查不到,那就只能……”
“你姐姐么?”
师清漪抿了下唇,点头:“嗯。她是最清楚萧家的人。”
“清楚到想让你也进萧家的门,是么?”
师清漪将脸扭过来,瞥到洛神线条柔和的脸,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她说的可不算。”
洛神嘴角略微挑了挑,说:“莫要乱看,专心开车。”
师清漪只得又将脸别过去。
中途去了趟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材,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五点半了。
忙活了一下午,两个人一起默契十足地下厨。
等到饭菜上桌,师清漪低头吃饭,她想到了什么,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唇边悄悄勾起笑来,脸颊上也莫名飘了抹淡淡的红润。
过了片刻,她大约是觉得自己这样不够矜持,赶紧又正正神色,一本正经地继续吃饭。
“何事?”洛神道。
师清漪听见了,抬起眸子看过去,发现洛神在端详着她,连忙说:“没什么事啊。”
“既然无事。”洛神目不转睛地看过来:“为何突然笑起来?”
师清漪心里一抖,心想居然被看到了,她顿时有点窘迫,说:“今天的菜很好吃,我觉得高兴,就笑了,不可以么?”
“自然是可以的。”洛神话锋一转:“只是好吃归好吃,为何要脸红?”
师清漪:“……”
“……菜很烫。”师清漪轻咳一声,说:“吃的时候觉得热,气血涌上脸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似是有道理。”洛神道:“那为何看完表以后才脸红?难道看表以后,菜才烫起来?”
师清漪:“……”
“我只是刚好那个时候看了表。”师清漪辩解说。
洛神沉吟起来:“你回来以后,时不时会看表。”
师清漪有点急了:“我就想看看什么时候到晚上而已。”
洛神道:“你为何如此盼着夜里?”
“你……你怎么突然这么多问题。”师清漪面红耳赤,噎了半天,索性说:“我才不是盼着晚上,我是晚上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怕时间上来不及,得提早看表,提前规划时间。”
“原是如此。”洛神不咸不淡地夸了她一声:“你倒是个有安排的人。”
师清漪却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夸奖。以洛神的本事,应该早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她越想越羞窘,索性不说话了,埋头吃饭。
吃过晚饭,夜色很快来临。
洛神去书房看和考驾照有关的资料,师清漪坐在客厅看书,有时候却会站起来,踱步到书房门口,她也不进去,只是悄悄往书房里打量。
洛神背对着师清漪,师清漪看了看表,再瞧瞧洛神坐姿端正认真学习的背影,她欲言又止,只好又回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她端着一杯水走进书房,将杯子搁在书桌上,说:“喝点水。”
洛神抬头瞥了她一眼,轻轻一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休息?”师清漪忍不住轻声问她。
“清漪。”洛神道:“你想去休息了么?”
“没……没有。”师清漪莫名有点心虚起来。
如果她现在说要去休息,岂不是一下就被洛神看穿,倒显得自己多么急不可耐似的,这实在是丢脸,她只好端着脸色说:“我是在问你,我还没到休息时间,还要好一阵子呢。”
洛神看了她半晌,这次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也是,你先前说了夜里有许多事要做。”
师清漪:“……”
这个时候,她听到客厅的手机声响,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书房去接电话。
电话是雨霖婞打过来的,师清漪就捏着手机,在客厅跟雨霖婞讲电话,顺便将电视打开了。
洛神从书房出来,在远处看了师清漪好一会,这才收拾一番,走进房间的浴室。
客厅里的电视一直开着,广告轮番轰炸,那边雨霖婞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也同样是在电话里絮絮叨叨。
刨去师清漪和她交待的调查萧家事宜的时间不算,她居然又和师清漪说了四十分钟。
眼见时间飞逝,师清漪穿着拖鞋在客厅里晃了一圈又一圈,期间频繁地看表。
她心里着急,却又不好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