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从林一江手中拿过这三根银针,凑近仔细端详一遍。
随后取出了自己的药箱,打开一个小匣子,露出了里面满当当的金针。
孙大夫摊开一片白布,将银针放上去,捞起衣袖,去院内打来一盆水,用桌上的三个茶杯各舀了一杯水。
叶乐双和林一江两人在孙大夫做准备工作时,就一同默默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再默默地后退各自往两边站,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银针。
孙大夫拿起第一根银针,用自己的金针刮上面凝固的血液,使其掉落进茶杯里。
以此类推,其他银针上的残留物也被同样的放进其他茶杯里。
三人凑近了,在桌子上方,脑壳虚顶着脑壳,观察着茶杯里慢慢溶水然后晕开的东西。
孙大夫首先抬头,好奇地看着这两人说:“你们也会辨毒吗?”
两人齐刷刷抬头看他,又茫然地摇头,“不会。”
孙大夫抱肩,“那你们看什么?”
两人直起身子来,面面相觑。
还是叶乐双挠挠头,开口道:“看您在看,我们就跟着看了,但没看明白。”
林一江默默点头。
孙大夫没好气地说:“要是让你们看明白了,还要我做什么。让开一点,小心,不要碰到了,不然中了毒,还得帮你们解毒。”
孙大夫又从药箱里抽出一个小白瓷瓶,将一些白色的药粉撒进茶杯里,用金针搅了搅。
等到药粉彻底融入以后,茶杯里的水开始变了颜色。
叶乐双偷偷跟林一江“眉目传情”。
叶乐双:这可比化学好玩啊!他就随便撒些东西,水就变色了!
林一江:估计是让毒素显形的东西吧,不就和ph试纸一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叶乐双:哎呀,你不懂,化学都是有科学解释了,没有那种神秘感了。这个看起来就很神奇了。
林一江:……
“眉来眼去”结束,两人作无事发生,重新将视线转移回茶杯上。
殊不知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孙大夫看在眼里,孙大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哎呀,年轻真好!
不对不对,他怎么能想这些!孙大夫“咳咳”两声,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你们过来看吧。”
两人得了邀请,凑到桌前,伸头一看。
很明显的是,有两杯水的颜色一致,是墨绿色;另一杯水是红色的。
“这是不是说明,这两杯水是一种毒?”叶乐双指了指茶杯。
“不错,是一种毒,而且是很厉害的毒。”孙大夫拿起其中一杯带有墨绿色水的茶杯,在鼻子前晃了晃,又闻了闻,随后放下,“这是一种名为蚀骨青的毒药。这种毒,无色无味,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发作,但它能够侵蚀进骨头里,因此得名蚀骨青。”
“无色无味?那这个颜色是……”
“这个是我用特殊的药粉让它显现出来的,你看着吧,很快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孙大夫将双手拢进宽大的衣袖里,挑了一下眉说。
叶乐双盯着手里的茶杯,没多久,水里的墨绿色就开始慢慢消失。
叶乐双惊奇地拿给林一江看,“真的变回来了!”
林一江皱眉看过后,问:“那另一种毒呢?”
孙大夫躺到躺椅上,老神自在地说:“另一种毒,就常见许多了,叫红草散。说是触碰到此毒,半个时辰后才会发作,而且发作后,脸色红润,看不出中过毒。不过这种毒是无色有味的,有一种淡淡地桃花香,所以挺容易分辨的。”
“那这几杯水,对应的是哪几根银针的毒啊?”叶乐双有点无从下手。
“就是按你给我的银针顺序放的,你的左边就是第一根银针的咯。”孙大夫瞄了一眼,躺回了他的躺椅。
“哎,这个第三杯和第一杯都是那个蚀骨青,里面有你取的花瓶上的毒吗?”
叶乐双手肘怼怼林一江,小声地说话。
“你说对了,那个柳华不是凶手。第一根银针上是刘婉儿身上的血液;第三根是我临时起意取的她左手上的残留物。第二个才是她右手上所说沾到的花瓶上的毒。”
“所以她体内的毒是蚀骨青,根本不是柳华的红草散!”叶乐双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柳华是被冤枉的了!
“恩,看来是有人故意借此机会,把柳华当做一枚棋子。既杀了刘婉儿,又能让自己摆脱嫌疑。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林一江轻声说道。
“你们俩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孙大夫见他们一直在讨论些什么,喊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们就是觉得孙大夫你太厉害了,连蚀骨青这种毒药都见过。”叶乐双绕过林一江,上前一步,笑眯眯地称赞孙大夫,同时给林一江打手势,让他收回三根银针。
“不敢当,不敢当。我是十几年前,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忘记了。”孙大夫摆摆手,笑得很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