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过后,天刚蒙蒙亮,受灾的农人就成群结队,披上蓑衣、穿着泥鞋跑到田野里。
“苍天呐,这是谁造的孽?”
看着被石牛践踏损毁的农田,年纪大些的农人眼前一黑、几近晕厥,农妇更是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你们看,那边有人!”眼尖的年轻人看到莫诗诗他们几个,大声喊了出来。
村里的年富力壮的小伙儿扛着锄头,气势汹汹,直奔莫诗诗而去。
被石牛追赶了一夜的莫诗诗瘫坐在地上,浑身湿透,头发粘在脸颊上,大口喘着粗气。
“天亮了,它总算是停住了!”
这只石牛晚上精力旺盛,天刚一亮则立刻化作石形,老老实实地站立在田中,看上去憨态可掬。
“九方御,趁着它动不了,咱们赶紧砍它丫的!”莫诗诗勉强起身站立,恶狠狠地开口。
九方御神情一凛,手中折扇分裂解体,变成一把重逾千钧的钢刀,冲着石牛重重砍去。
一旁伪装成王员外的沈天无直直盯着她这堪称惊艳的一刀,眼中大放异彩。
然而这一刀还是失败了,那石牛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非金非玉、似铁似石,任何攻击在他身上都是失效的。
莫诗诗手足无措地看着石牛,问九方御:“这可怎么办?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九方御怀抱折扇,若有所思地开口:“我用了十成力度都砍不断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
“它是特殊道具,没有走完剧情,我们就没办法斩断它。”
“万一它明天还追我怎么办?”莫诗诗想起自己悲惨的日子,顿时欲哭无泪。
“你们几个不要动,给我站住!”领头的农民一手扛着锄头,一手指着莫诗诗几人。
莫诗诗疑惑地抬头,发现自己被一群村民团团围住。
“这是做什么?”她问。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把我们的粮食踩成这样,还有脸问我们做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农妇叉着腰唾骂道。
“看你这小姑娘文文弱弱的,怎么尽做这恶毒事?”一个老大爷咬牙切齿,将锄头重重砸到地面上。
“这不是我们踩的,这是那个石牛做的,不信你们对比一下脚印……”莫诗诗忍不住反驳,众人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被雨水冲刷的泥土,和遍地折倒的青苗,哪还有脚印留着?
“天呐,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莫诗诗抬手扶额,幸存的几人被押送回村。
直到被吊在高台上,莫诗诗还在试图解释。
“您看,我们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踩踏粮食,而且那青苗长得和青草似的,我还以为这是绿草地呢。”
她越说,村民的目光越愤怒。
“我们村那么多地,还有隔壁村三家人的地全被你们毁完了,你们得赔钱!”
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气的胡须都在抖动。
“您老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您放心,我们一定给您赔!”看村长站都站不稳,莫诗诗小心翼翼地劝慰他。
“把绳子解开!”村长一挥袖,族里上来两三个小伙,三两下解开绳子。
“钱呢?”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朝莫诗诗伸出了手。
莫诗诗一摸口袋,口袋里的碎银早就在逃跑中散落了,一摸袖子,却掏出几片碎纸,袖中的银票被水淋成了几块儿。
“百坤?”她试探着开口。
方百坤一掏口袋,干干净净。
“员外?”她将头转到左边,看着王员外。
王员外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她将目光后移,蓝灿连连摆手。“别看我,我什么都没有。”
越过王员方无辜的大眼睛,林仓忙掏出一文钱,递到莫诗诗手上。
转了一圈,莫诗诗勉强扬起笑容,将一文钱递给村长。
“您看这……”
“绑上!”
没等她说完,双手就被重新戴上镣铐,架上高台。
捆绑他们的村民很有创新意识,六个人六种绑法、六种姿势,搭配着背后的青山绿水,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幅风景画。
“诗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王员外低头轻笑,开口揶揄她。
“像什么?”莫诗诗低头看了一眼。
“《基督受难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