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夏兰婷缩了缩脖子,小声开口: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不小心,花盆自己掉下去的……”
“果然是你扔的!”莫诗诗掂着铁棍,冷笑一声。
见女儿不小心被套路进去,老板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翘起鲜红的指甲,挡在女儿面前:
“就算是我乖女又怎么?她都说了不小心!”老板娘趾高气昂地吊着眼:
“你都进诗词系了,怎么得理不饶人?看你家穷的,是想要钱?”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扔到莫诗诗面前:
“你侄女的医药费,我大发慈悲地给你给你掏了,回去买点肉补补,就当我们做慈善了。”
莫诗诗惊呆了,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又无耻至极的小人。
向前一步,她一脚踩上纸币,举起手中的铁棍,对准夏兰婷:
“你以为我们缺你这点钱?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讨个公道。你平白无故砸了我侄女,我侄女受了多大伤,你就得跟着受多大伤!说吧,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夏兰婷弓起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莫诗诗。如果刚才没有回头看到她仇恨的眼神,莫诗诗甚至会误以为这是一个小可怜。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我向你道歉……”
夏兰婷动了动手指,盖住裙子下的摄像头。摄像头上红点闪烁,显然一直在录像。
“听到没有,我乖女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老板娘一把抓住莫诗诗手上的棍子,肥厚的大手使劲掰了掰,却没有掰动。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莫诗诗一棍挥开老板娘。巨大力量的冲击下,老板娘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
“哎呦,我不活了!首都学院学生欺负人啊!”躺在地上的老板娘中气十足地哭嚎起来。
哭喊声让人心烦。外婆提着棍子走过去,一棍子堵住老板娘的嘴,让她发不出声来。
大门敞开着,楼上楼下许多住户都悄悄围观。这些住户大都是陪读的,他们知道老板娘和莫家不对付,又得知莫家女孩考进了诗词系,心里自然嫉妒。
再看这莫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唯一一个有前途的学生才上一年级,在老板娘的带头下,自然可劲儿欺负。
可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今天夏兰婷做的过分,莫家忍无可忍,扛着棍棒打了上来,这才让住户意识到:
莫家并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看着头发灰白却一脸不好惹的舅公,那些想帮老板娘说话的人也歇菜了,他们不敢。
老板娘挣扎一阵,看到往日狗腿的住户不敢出声,根本没人理她,她只能停下动作,心里这才后悔起来:
早知道这群人会回来讨公道,自己就雇几个打手埋伏着。
可谁知道莫诗诗这么凶恶?现在她们母女落到这家人手里,可怎么办啊!
凶恶的莫诗诗冷笑一声,靠近夏兰婷:
“不砸是吧,老子亲自动手!”说罢挥起铁棍。
夏兰婷调整录像角度,让莫诗诗的神情动作全部暴露出来,这才怯生生地开口:
“不要,我自己砸。”
说罢,她一脸泫然欲泣地接过铁棍,咬着牙,轻轻向自己头上砸了一下。这一下连头发丝都没砸乱,她却凄惨地叫了一声,好像受了多大伤害一样。
看到夏兰婷的做法,一旁的外婆不耐烦了,她一棍子挥过去,正中夏兰婷的脑门上:
“现在知道疼了,砸我孙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疼不疼?”
夏兰婷伸手一摸,摸到了一脑门的鲜血,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地上的老板娘挣脱束缚,吼叫着扑了过来:
“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她挥舞双手扑了过去,外婆一时不察,被她扑了个正着,又长又尖的指甲划到外婆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痕。
莫诗诗见状,立刻甩棍砸老板娘脖颈一下,老板娘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放下凶器,不要乱动!”
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莫诗诗转过头,看见几个身穿警服的男子举着枪,警惕地盯着她手中铁棍。
莫诗诗一松手,把铁棍扔到地上。
门口几个警察拿枪指着她,她视若无睹,动作自然地回头扶起外婆:
“去警局啊,走吧。”
夏兰婷和老板娘因为受伤,先被送到医院包扎。除此之外,其余几人皆被扣押着带回警局。
一路上,外婆都没有说话,闭目依靠着莫诗诗。莫诗诗只当她是心情不好,安慰似的将她搂住。
夏兰婷和她妈的伤口本就不严重,简单包扎了两下,一行人来到警局。莫诗诗、外婆、舅公作为加害者,都要做一份笔录。
夏兰婷包着额头,眼神阴郁地盯着莫诗诗。
自从志愿滑档,差一分离开诗词系,她几乎是从天堂掉到地狱。在学校浑浑噩噩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回家,在阳台浇花时却看到她最厌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