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开,方浪从屋内走出,橘色的少女微微侧过头,看向他,那是一双充满了死寂的眸子。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能理解这种感情,被狠狠耍了一番,此时娜美的世界充满了灰色。
“你还好吧?”轻声细语,方浪走过去想要拍她的肩部。
啪。
被甩开了。
他的出现,让娜美的情绪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像是放弃了什么,又或者心已经累了,她只是平淡地说着:“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在船上呆着吗?”
“……”方浪默然。
“你走,你现在就走,坐上你的船,再也别回来了。”娜美抬了抬手,指着大海的方向,说着:“你是海贼,海贼就不要多管闲事,这算什么?同情?怜悯?只是看着很好笑吧?”
“……”心中微微叹息,方浪摸了摸娜美的脑袋,轻声说道:“别作践自己。痛苦的时候,笑一笑吧。”
愤恨填满了少女的心,娜美又拍掉了方浪的手,强忍着呜咽,说道:“你走啊!你想死吗?继续呆在这里你会被杀死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海贼!你走啊……你走啊……你走啊……你走啊……”
反反复复地说着三个字,就算是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准备求助于人,坚强得令人害怕,又善良得太过天真。
方浪握着浪夜的手紧了又紧,他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是继续等待对方的求助,还是悍然灭杀娜美的心魔。等待让他心烦,杀意也慢慢显露出来。
“我去杀了阿龙。”方浪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如一汪泉水,平如镜。
“别去!我叫你别去!你现在立刻马上走,否则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娜美……”方浪转身,看着少女掩埋痛苦的俏脸,这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笑。
“只是一亿贝利而已,这一次只要三年,不,顺利的话只需要两年,很快就会结束的。”她的眼角噙着泪水,却在笑,“很简单的事,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战斗,两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一点都不痛苦,我喜欢钱,喜欢偷海贼钱,真的很简单,很简单,很简单……”
“娜美!”方浪喊了一句,生气地说道:“别作践自己。阿龙根本不会放过你,他只是在利用你赚钱,利用你帮他画航海图而已。而且我上岸的时候杀了一只鱼人,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可可西亚村的村长大叔也不会继续忍耐下去,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们已经无法沉默了,唯有一方彻底被毁灭才能化解仇恨!”
娜美呆住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结果,这算什么?她八年来的努力算什么?她咬牙坚持的又是什么?忍辱负重的结果只是这样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上岸?我都说了你绝对不可以上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接连不断的质问,娜美的拳头无力地锤在方浪的胸口,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也没有去回答。
娜美的情绪已经逐渐失控了,就算这样,她依旧没有求助。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这么难说出口吗?只要一句话,方浪就能提刀替她去杀人。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像你这种人,只会白白送死!”
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娜美跑向村子,她要去阻止暴动发生,并以自己为条件,救下方浪,她不想任何一人再死去。
“今天的月亮还不圆吗?”方浪抬头望着夜空,繁星点缀,在地球上已经逐渐难以见到的美丽的夜空。
沉默着,方浪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