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任何一方面的学问,也可令人穷毕生的精力去钻研学习,先生却是兼修并顾,嘿!真教人难以相信。”
方浪也不由由衷的赞叹道:“先生天赋,实乃罕见!”
鲁妙子苦笑道:“这叫死性不改,但若非我受内伤所累,说不定会专志武道,好和那妖妇来个同归于尽。”
眼中射出缅怀的神色,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不过园林和建筑之学,本非老夫钟情的物事,只因输了一盘棋给青雅,才被迫得要履行赌约,为这里建园造林,设计楼阁。”又黯然叹道:“若非能寄情于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伤发身亡。青雅啊!我欠你的何时才能回报呢?”
见徐子陵一脸疑惑的瞧着他,解释道:“青雅就是秀珣的母亲,唉!”
鲁妙子像倏地苍老了几年般,喟然道:“当年受伤后,祝玉妍亲身追杀老夫,我本想寻宁道奇出头,岂知他已远赴域外,惟有躲到飞马牧场来。又布下种种疑兵之计,骗得那妖妇以为我逃往海外,否则老夫早给她宰了。”接着正容道:“此妖妇的邪功已达魔门极致,有鬼神莫测之术,宁道奇曾先后三次与她交手,亦奈何她不得。”
方浪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天魔秘十七层。不知道十八层,魔门历史中可有人达到过?”
鲁妙子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的确,祝阴妍现在是十七层,本来她是可以到达十八层登峰的,可惜被石之轩破了童女之身,所以再也没有突破十八层的机会,魔门历史上怕是只有她有如此天赋。”
方浪似笑非笑道:“难道先生没听过婠婠之名,我与她见过一面,作为阴后徒弟,天分更是青出于蓝。”
鲁妙子沉默片刻,眼中似有颓唐和无奈。
他忽地似若虚飘无力的一掌拍在台面上,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坚硬的桌面却清楚现出一个深刻盈寸的掌印,痛苦地道:“青雅啊!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若时光能倒流,当年我定不会偷偷溜走,甚么男儿大业,都只是过眼云烟,怎及得上你深情的一瞥。”
方浪心中摇头,年少轻狂,年迈才悔恨不及,再痛苦,也只能说咎由自取,阴后是美,不能坚持本心而被勾引,此人虽然天才,情商上还是低了。
“没想到人称天下第一巧匠的鲁妙子居然也是个情种,当我还以为先生眼里只有这园林技艺呢。”徐子陵巧妙的打趣着,以缓解此时微微尴尬的气氛。
“哎,前尘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着,鲁妙子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壶酒放在桌面那精致的小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