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方面开心他不再像白天那样满腹心事,另一方面又有点气自己白操心那么多了——人家出去溜达一圈就好了,你瞎着急什么。
这么想着,她又收回了视线,将脸埋在臂弯里,不看他。
“怎么感觉你在生我气呢?说句公道话......”
闻人璟收起了笑容,表情和语气都认真了起来。
果然目光偏了偏,看向了他,然后听见他说,“说句公道话,你生气时还挺好看的。”
......
即便知道闻人璟又在开玩笑,但她的脸还是止不住地红了起来。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不打招呼就失踪.....”
小姑娘语气带了几分指责,但听起来又像撒娇,闻人璟觉得这声音像是化作了实质,变成了一只小爪子,在他心上轻挠。
他有种落败的感觉,想向眼前这个他轻松就可以打败的小姑娘投降。
“然然,其实......”
就在这时,原本无比平静的夜空,“砰”地一声巨响,而后绽放了一个巨大的烟花,还未等人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焰火在夜幕中盛开。
四下无声,只有烟火盛大,点亮了夜空的一角,却愈发让人能感受到它的旷美。
可果然的双眸中却充斥着恐惧与害怕。
她颤抖着。
但在下一秒,这个世界就安静了下来,她的耳朵被一双大手捂住,目光被比烟火更盛美的双眸牢牢地吸引住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在靠近,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在果然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时,闻人璟快要碰上她鼻尖的距离停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在她刘海一拈,“你头发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
“......”
果然向后一退,立即站了起来,想到刚才自己脑海里所期待的画面,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双眸泛起水光,连眼眶都泛起了红意。
她在漫天烟火之下,落荒而逃。
闻人璟还保持着侧身的姿势,等人彻底离开了视线,轻轻叹口了气,动作才松了下来。
他有些抓了抓头发,垂下了头。
-
果然一直跑到了半山腰破败的院子门口,才停了下来。她轻微地喘着气,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对闻人璟的戏弄感到气愤,同时也知道,自己想太多也是毛病。
是病就得治。
她按下决心。
果然调整着心态,推开院子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歌声,等走到屋里,才发现这一阵功夫,程寿、陆观山、于瑶三人已经喝的烂醉,而孟良不见踪影。
更让她大感惊讶的是,那个阴郁的屋主竟然也走出了房屋,他一手端着酒壶,另一只手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果然好奇地走到他身后,在看到他笔下的画作时,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因为它超出了她对于艺术作品认知的天花板。
这幅画很难说好看或者不好看,但不可否认他的作品给人带来强烈的震撼,能够引起人的共鸣。比如就在眼前这副画中,果然不仅看到了麦田、村庄,同时也看到了浓浓的孤立感。
“啊!然然姐回来了!然然姐快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
说着要和果然来一杯,结果他们三人也没等她,自己又喝了个干净。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果然心想。
她的心里话仿佛被颓废画家听到了,他摆摆手,高呼,“就是个好东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说完,整个人的头就栽倒在了画面上。
就在画家房主倒下没过多久,就听见桌上“哐叽”一声,陆观山也倒了。
“哈哈哈哈,观山你不行啊,”胖子哈哈大笑,“还不如我儿子呢!”
“你都有儿子了?!”
于瑶惊诧地问道。
“有啊,但也可以说没有......”
说道这,胖子的头垂了下来,像是被生活压压完了脊椎,“我结婚早,离婚也早,儿子跟了前妻,生活在m国。”
“哎,想开点,”于瑶拍了拍程寿的肩膀,“凡是想得开,生活才能嗨,兄弟,走一杯。”
果然看着举止豪迈不输汉子的于瑶,怎么也无法将她和荧幕大明星联系到一起。
就在她看着两人又灌下一杯后,于瑶终于注意到了她。
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提着酒瓶踉踉跄跄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果然的脖子,有点大舌头地说道,“别难受了,来,酒解百愁。”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果然就会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其实没有任何表情的。
至于为什么于瑶能一眼透过表象看到她的内心,可能是误打误撞,也可能是酒的魔力。
后来果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劝动喝了第一杯酒,也不知道自己酒后说了什么,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那种犹如失恋后的感觉却无比清晰。
但这个世界显然不会给她什么悠闲的时间去回味“少年果然之烦恼”,一阵“兹拉”声再次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闻老板欲言又止的肯定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啦,他有那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