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走过去,将三张卷子揉成了一个团,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深夜,她背着又大又重的书包,一个人在小区楼下长椅上坐着,仰头看着自家的窗户,却不知道归处。
片刻后,她看见厨房的窗户里有白烟冒出。她知道,肯定是妈妈又忘记厨房里煮的东西了。
女孩的妈妈每天回家后总会煮点东西,但更经常的情况是,她回了房间之后,就睡过去了。
之前,总是女孩记得到厨房将火关掉,但现在她已经走了。
冒出来的烟雾越来越大,女孩咬唇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她想着,他们肯定已经惊醒了,一定会处理好的。
但烟雾越来越大,她想跑上去将他们叫醒,但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子。她乱糟糟的,脑海里充斥着剧烈的争吵声,让她无法静下来思考。
突然,一阵巨响从楼上传来,火光刹那间点燃了寂静的夜空,整栋楼的人都被惊动了,众人尖叫着,惊慌地跑下了楼,劫后余生的喋喋不休分外吵闹。
不一会,消防车、救护车呼啸而至,警笛声、叫喊声嘈杂不绝。
女孩的心变得空荡荡的。
她什么也听不清,一切化作嘈杂的背景,她紧攥着的手心满是汗水。
“这不是果老师他们家的孩子吗?!”
“这孩子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
......
女孩像是丢了魂,对外界的声音毫无反应。直到穿着消防员挥着手大喊道,“大家跑远点,可能会有爆炸发生!”
女孩这才回过神,她拨开人群,如逆水行舟,拼命地往前面挤。
“哪来的小孩!别在这闹!”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住了她。
“她是楼上那户老师家的孩子果然,小孩子担心父母,所以......我这就带她离开。”说着,邻居伸手想拉着果然的手,但还没碰到,小姑娘就缩到了一边。
警察看着小女孩面色苍白,又想到刚才听到的现场情况,心里涌起了几分不忍,“我们会有人专门安排家属,阿姨您费心了,交给我们吧。”
邻居大姐听到警察这么说,又看到小孩子的样子,叹了口气,点点头离开了。
果然怔怔地看着楼上,心中一片混乱......
-
第二天果然醒来时,感觉头变得格外的重,但她的情绪很淡定。
毕竟,那一晚在后来的十年中不断地重复上映,每当她受到外界的影响波动时,那夜的噩梦都会如期而至。
或许,噩梦这个词用的并不恰当。
就像无论多吓人的恐怖片,看上百遍千遍,也很难再受惊吓。
果然熟练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昨天被说松动的心又回归原位,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于瑶,轻轻叹了口气。
戴着镣铐的人是无法随心所欲的。
她下楼时,正遇到要出门的画家。
他背着画框,头发将脸遮得可以称得上“严严实实”四个字。有人说人如其字,他可以称得上人如其画了——同样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您又去写生?”
画家见到果然,倒没有像见到于瑶那样掉头就走,他看着果然,半晌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人生就是失去,到头来双手空空。”
说完也不解释什么,出门离开。
果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让她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所以她也不去纠结什么,直往后山走去。
时间确实很早,她走在村子中都能看到清晨去田里务农的农夫,妻子为丈夫准备好干活用的东西,迷迷瞪瞪尚未清醒的孩子依赖地趴在父亲的肩头。
果然驻足看了一会,移开了目光。
等上了山,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在几个人的指挥下,用木头搭建着什么。
仔细一看,大概能看出是桥的形状。
昨天好像没有这么一群有组织的人吧?
正当果然疑惑之时,她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像与其之间隔了一层毛玻璃。
她心神一凛,召出弓箭,感受着皮肤上泛起的阵阵寒意,她立即就猜到了突然出手的人。
果然拉开箭弦,松手,箭矢击碎了一层薄冰,但这冰壁还未等果然想出出去的对策时,就迅速“愈合”到了一起,表面恢复如初。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冰笼’是无法被击破的!”
上方传来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果然立即认出说话的人正是周琪。
周琪看着被困在当中的果然,既得意又不屑,她凭什么能得到那个男人的青睐,长得没自己好看,实力又这么弱。
就在她这么想的下一秒,果然凭空出现,从冰笼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