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昭国重振旗鼓,新上任的国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来工匠修复那柄长剑,可是无论多么有名的剑器宗师,在看到那完全碎裂的长剑时纷纷摇头。
所以他只能将剑重铸,想要给聂青桑一个惊喜,他挑选了好几天的纹样,画了最细致的山河日月,可最后的最后却依旧得不到聂青桑半点垂青。
相反,因为他的不务正业,以“玩物丧志”之名,被聂青桑用另一柄剑,狠狠抽了一顿。
说起来……
这是真正意义上带着“痛”的回忆。
可是,当初气到咬牙切齿,躲在被子里拳打脚踢,红了眼睛的自己,如今想来全是透着蜜糖色。
他这义父当真有毒。
而他……甘之若饴。
金戈长鸣的声响打破百里泷的出神,他抬眼去看,却见聂青桑正与荷香战做一团!
怎么回事!
聂青桑比百里泷更懵,他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好了说秘密——找证据——开罪。
路线都安排明白了,荷香却在自己靠近,低声说着所谓的秘密时突然发疯,不仅双手游走挣脱钳制,甚至还能夺了侍卫的剑,向着准备替她开罪的聂青桑直刺而来。
荷香一出手就是取人性命的绝对杀招。
说时迟那时快,被硬塞进手里的黑金长剑起了作用,聂青桑虽然武功全失,但是招式还在,当即抽剑格挡。
“荷香!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狗贼!吃我一剑!”
新封称号聂狗贼的国师大人,只能被迫营业……呸!是拼命保命!
荷香用的是一套巧劲十足的越女剑法,只是不知这人怎么练的,女人本是温柔似水,这以多变取胜的剑术,竟然力道十足。
看似轻巧无比的剑招,若是落实便是震到筋骨发麻的疼痛,握剑虎口破裂,手指都忍不住哆嗦的聂青桑要两只手才能确定自己不会让剑脱手。
这样精妙剑招,浑厚力道,聂青桑实在不相信,这人只是一小小宫女。
“你是谁!”
“讨债之人!”
百里泷欺身而来想要帮忙,谁知荷香嘲讽大笑,“百里泷,我若是你就惜命退开十丈!”
荷香话音刚落,巨大的爆炸声就在耳边凄厉而来,承恩殿当即辕倒梁歪。
烟火飞尘里是荷香越发狠戾阴沉的脸色。
“聂青桑!城外尸骨如山,你可也有夜不能寐!”
“我数百弟兄死在战场你们却枕着他们的骨血高枕无忧!”
“聂青桑,你这冷血国师!”
……
长剑道道劈来,夹杂着荷香难以泯灭的痛苦,巨大力道震的聂青桑麻了半个脊背,长剑被人挑飞,聂青桑一时失手,差点被荷香削去半只胳膊,虽然勉强避开,却被荷香一剑直来,劈向面门。
“义父!”
百里泷凄厉大喊!
长剑破空,撕裂空气的声音如锣鼓嗡鸣,悬发切断,那剑却贴着额心堪堪停下。
剑后,荷香眼睛通红,喘息声里却是遏止不住的悲怆快意,似乎眼前这一瞬,她已经等了千年百年。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让你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