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那年宫中诗会,他喝多了疯癫无状,指着群臣破口大骂一样,人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被木双青打击才会如此,可谁知道这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可就算知道所有的真相又能怎样。
姜桓苦笑连连,身为姜家不成器的儿子,除了他这身份他又能去改变什么。
百里泷没有说话,那双眼睛透着狠戾,他掐着姜桓的脖子,愤怒的几乎扭曲了脸庞。
“是姜家害死了木双青。”
“怎么可能。”姜桓笑得越发放肆。
“如果有姜灵在,姜家或许会有足够的底牌去这样做,可是姜灵那个傻子她不愿啊……”
就在下人们张罗红绸准备大办喜事的时候,她穿着素衣将自己吊死在浮华荣延了几百年的姜家大宅里。
侍女的惊叫夜猫一样凄厉,却再难惊醒那想要睡着的人。
特殊时期,就连丧事都办的清减,不停灵,不发丧,除了牌位上孤零零的一个名字,姜家忙碌的像是没有过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些曾经为了见姜灵一面,甘愿挤破头的世家公子,再见时已经去追寻别家姑娘。
“而这并不是第一个死在姜家权利交锋下的女人。”
姜桓叹气。
“你还记得你母后吗?”
百里泷眉宇皱起,“母后是因为心疾去世,我登基后查过医案,她的死并没有什么蹊跷。”
“那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姜桓问,“心有郁结不得疏散,久而成病无药可医。”
呵——
“你以为她因为何事心有郁结。”
夫君借她身后母族上位,结果尾大不缀,利用过后只能铲除。
母族为求生路,需要借她的手除掉国君。
两相夹击,左右为难。
比起姜灵,姜王妃是被活活消磨殆尽。
高挂的红灯里,浸着红的烛泪缓缓滴落,被燃到尽头的烛火跳动了两下,最终淹没在横流的烛泪里,就跟姜王妃病死榻前不甘愿垂着的那只手。
百里泷声音透着压抑的沉,“世家盘根错节,长此以往王权不存,身为国君,父君做的没错。”
姜桓:“那要是某天,你的江山国土,需要用最亲近之人的性命血肉去换,百里泷你告诉我,你会吗!”
“我已经……没有亲近之人了。”
父君殉国,母后病逝,昭国亲朋同族一一死在他的面前,他又哪里来的最亲近之人。
孤家寡人,说的大概就是他。
“谁说没有。”
姜桓突然道,“你那个义父不就是?”
说罢,他突然笑起,“说实话,如果不是相信姜王妃,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他的种?”
治理天下,辅佐君王,本能自己登基却偏偏甘心当一个国师,退居幕后。
他扶持帝王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雷霆手段切断世家命脉。
人人都以为姜家能够因为姜王妃的关系得以保全,谁知道聂青桑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姜家。
城门外姜家人头落地的时候,随着一块坠落鲜血的还有世家垮台的命运。
除了活下来的姜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