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哪。”
“在我告诉你之前,有些事我想知道。”
百里泷凤眸微转神情冷淡。
“有一点我很在意,你明知道安仙嫔在东陵,却为什么宁愿死,都不去找她……”
舍老沉默了。
“你是因为聂青桑所以才问的吧。”雨帘之后,那熟悉的身影缓缓而来,某一刻舍老像清明时节愁然笼罩山野的雨雾,带着艰难与痛楚撕扯开自己鲜血淋漓的过往。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东陵活着的那个,不是我的女儿。”
“那真正的安仙嫔哪?”
“马车坠崖,她死在逃离南夷的路上……”
聂青桑停在门外,傾落下的雨滴淋1湿了他的发梢,沿着紧贴于鬓间一角滴落于长衫之上。
被打湿的长衫像泅了一团墨,慢慢积累晕染出一片漆黑。
他垂着眼睛站在那里,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潮湿的水雾。
舍老噤声。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南夷士兵,是繁华炫丽的南夷皇宫,可是在这其中,唯有两人是静止的。
“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安仙嫔是我的女儿。”
五年前,已经将南夷收为己有的东陵,率领十万铁骑踏入昭国国土。
彼时的木双青临危受命,前去抵抗东陵军队,前行路上遇见了奄奄一息的老者。
老者不说话,也不交流,托着残存的半条命,被捡了他的木双青安排在运送粮草的马车上,一路颠簸随行去了战场。
最后那一场杖,众人围困,十不存一,木双青多日愁容不展,全军覆没之际,那佝偻的窝在草料车上的老者突然站了起来。
他对他行了一礼
一路没说过话的老者,一开口就兵行险招,他出了一个计策。
计策很糟糕,可是能活命。
舍老记得清楚,那个戴着面具的将军与震惊与愕然中询问自己的姓名。
“只是一介无家之人而已。”
“你非是平庸之辈,不可能没有姓名。”
舍老看了他半响,“我来自南夷。”
那时南夷已经是东陵所有,昭国看待南夷百姓,就像看待仇敌。
可是出乎意外的,这位将军却意外的好脾气。
“原来你来自南夷。”少年将军笑,“我能向你打听一人吗,据说她出身士族,是南夷有名的世家贵女,我下山时听说她就要成亲了,也不知她嫁给了怎样的人。”
老者以为将军询问的是他的心上人,“你询问之人我未必认识。”
“她姓安闺字仙嫔。”将军笑得眉眼弯弯,“我一直都想去找她,却总找不到空闲,等这次战役结束,我就前往南夷寻她。”
老者震惊,“你与她是何关系!”
“你真认得她!”
将军喜不自胜,“她住在哪里?现在如何了?”
老者眼中一片哀痛,“东陵收归南夷时,她的马车在逃离南夷的路上坠下山崖……是我亲自收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