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少军师今日不见外客,我们怕是要改天再来了。”
白玉楼面带遗憾。
“正巧出来一趟,我要去书楼挑选几本诗集,二位要不要一块去书楼转转?书楼附近的星台砚很有名气,买来送人也是好的。”
白玉楼可不认为对于两个莽夫来说书楼是个好去处。
他已经做好两人拒绝的准备,可是聂青桑竟然欣然接受。
“义父喜欢书楼?”
聂青桑一看书就打瞌睡,怎么可能喜欢,只是“我以前就听说这东陵星台纯净,滋润,细腻,用他磨出得笔墨无论是画画还是写字,顺畅无比。”
聂青桑道,“你日日伏案就够辛苦了,总不能还在这点上亏待你。”
刚才还阴云密布的百里泷,心里顿时乐成一朵太阳花,这世上也就只有他家义父才会事无巨细的想着他。
亏他以前还觉得对方对自己不够上心。
“那也给义父挑选几块吧,义父就是自己不用,拿来赏人也是好的。”
聂青桑老大不乐意,星台砚这玩意,他好像记得挺贵的,给自家小崽子花钱他可以,给别人花,这就有点……忒让人心疼。
说起心疼他忽然想起自己送出的那个金丝楠木的长匣,自己东西都送出这许多天了,怎么还没见白玉楼拿出来过?难道是不喜欢?
不如等会也给白玉楼挑选块砚台算了。
三人没有乘车,而是一路缓行,可是越靠近那所谓的书楼,聂青桑越觉得怪异。
绯色重瓣桃花依旧随处可见,可是这越来越浓的脂粉气,还有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娇笑,总让人有种异样的别扭,就跟这去的不是书楼,而是——姜桓府邸。
换而言之——青楼红袖招。
这些许猜测很快落实。
随着慢慢接近书楼,街上的书生学子也慢慢多了起来,可是随着一块多起来的,还有陪伴在学子身旁的姑娘。
“这就是东陵最为独特风情之处,这边书楼笔墨纸砚应有尽有,隔街就是东陵最为繁华独特的花楼,文人墨客买罢纸笔,又上青楼赋诗几何,在东陵乃是难得的雅事。”
被这“雅事”惊呆的土包子聂青桑,默默看向周围姑娘。
姑娘们个个穿红戴绿花枝招展,声音甜腻身段软1绵,那攀着手臂,贴着肩膀,一声娇1滴滴的“公子~”就不知酥了多少人的骨头。
最重要的是,这群姑娘比南夷女子还要泼辣大胆,那望向聂青桑百里泷的目光,挑2逗到大胆,就这一会不知多少人想贴被百里泷冷冰冰的眼神骇走。
面对护食的小崽子,聂青桑很是无语,“他们也只是见你欣喜,你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百里泷挑眉不语,这些狂蜂浪蝶那是奔着他来的,明明在一个个的眼神全是扑向聂青桑。
他家义父,总是魅力惊人而不自知。
百里泷想了想,低头在聂青桑耳边轻说了句,指着一句就让聂青桑红了耳根。
“你别胡闹。”
“我说的都是真的。”
百里泷一本正经。
“我不仅见你欣喜,反应也大的厉害。”
“说起胡闹。”百里泷微微委屈,他往白玉楼那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义父不觉得奇怪么,白玉楼无论是气度还是模样也都尚可,可是这路过的姑娘却无一人对他招呼,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其他原因。”
“或许是他品行端正,不入俗流,众人得知他的心性,自然不会上前叨扰。”
百里泷可不觉得白玉楼是什么圣人,他随意对着某个一直抛媚眼的姑娘招招手,姑娘就拧着细腰风情万种的走过来。
手上团扇轻轻一摇,玉兔捣药的扇面若有似无戳向百里泷心口,“奴婢就在前院,公子若是有心不如随我一同前往。”
青楼女子真性情,遇见喜欢的人那更是直接。
奈何喊住她的男人更加直接,一锭银子直接抛出,对面的女人就瞬时眼睛一亮,她掩唇娇笑,“没想到公子也是痛快人,只要公子随奴婢家归去,今晚必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
见过聂青桑在等人间绝色,再看旁人便全是庸脂俗粉若不得眼。
“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上来这银子就全都是你的。”
“原来是打听事的。”那女人上下细细打量了百里泷一番,“还以为今晚能跟合眼的人春风一度,却没成想是个不解风情的。”
女人情绪不高,好似眼前的银子,都变得索然无味。
不过聊胜于无,“你问吧。”
百里泷指着不远处的白玉楼,“那人在你们这个地方很有名吗?”
百里泷问,“我见其他姑娘都忙着拉客人,却没有人理他很是奇怪,难道这位穿着华贵的公子,竟是个身无分文的?”
听到百里泷这样问,女子掩唇而笑,“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两位一定是外地过来的吧,竟然连鼎鼎大名的白公子都不认识。”
“这个确实不知道了,难道他才高八斗智比孔明?”
“有才又不能当饭吃,他啊~可比孔明厉害多了。”
女人看着白玉楼的方向眼中又嫉妒,又带着些许轻视,“那人可是少军师面前红人,少军师府邸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见不了军师一面,可要是他去了,就在那府邸房门禁闭也要为他大敞而开。”
百里泷恰到好处的惊讶一声,“那他……”
女人冷哼,“算你猜对了,他就是少军师的人。”
聂青桑还以为听错了,“当真!”
那女子不耐烦道,“自然当真!你若不信,就去这街上问问,谁人不知白玉楼白公子之名!他今年已到适婚,年龄却尚无婚配,不知多少人都在猜测她是要直接嫁进少军师府哪!”
聂青桑目瞪口呆。
他征然的看向身边的百里泷,却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考究。
如果白玉楼跟少军师是这种关系,那带他们进入少军师府邸绝对轻而易举。
可是他不仅没带他们进去,还故意摆了这么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