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衣超凡脱俗，可不代表他身后的那些上师也是如此上善若水，见自己的信仰被人污蔑，个个犹如怒目金刚。
“简直荒缪！”
“一个屈打成招之人说的话你们也信！”
当然不信！
众人摇头，怎么可能会是乌斯藏活佛。
就算是街头腿不能行的乞丐也不会是他。
一定是这人疼坏了脑子胡乱指认。
别说是旁人，就是百里泷也不相信，“乌斯藏活佛乃是整个乌斯藏首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就算想要胡乱指人，也挑个容易让人相信的。”
百里泷沾了血的脸颊刚毅而阴沉，他毫不犹豫的踩上对方断裂的伤处，在哪哀嚎声里再次发声，“我要的是实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曾经也是被万千人追捧的曼陀神使，甚至还有庙宇香堂，数不清的信众，如今却也沦落到此。
可是对于百里泷的恐惧那是根深蒂固，任何一个意图阻拦他的人，都变作污血洒满了信众万千的道观。
“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人吃痛，嘶哑着大喊，“我们曼陀神教里用来控制人心的曼陀舍利，其实就是曼陀花，这种东西只有乌斯藏雪山长原才能生长，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聂青桑摸了摸鼻尖，“这话不能全对，曼陀罗确实乌斯藏那边比较多，可是我们这边也多有生长，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史大壮就没见过自己拆自家台的人。
“你懂什么。”贺湘道，“这种事既然将军知道，就说明也有不少人知道，若是把这个当证据才是大错特错！”
史大壮恍然，他对那狗神使粗声道，“听见了没有？你说的这个根本就不行！要是还有其他证据就赶紧说出来，若是没有……”他咧着大嘴怪笑两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苦苦哀求，“我也想知道他都已经是活佛在世统领一方，为何还要装神弄鬼废这许多功夫，就乌斯藏那与世隔绝的性子，就算有了天下，又能如何。
可我真是不清楚啊，我就是他随意找来的，用来掩人耳目的替代品，虽有四神使之名，可是谁都知道真正管事的只有一人……”
百里泷：“谁！”
那人颤着嘴，指认谢归衣都流利无比，真到了说出这无关紧要之人时，却牙龈紧咬，似有万千畏惧不敢开口。
“我不能说……”
他恍然摇头，“会死的，大家都会死的，我不说……不说……”
史大壮还准备再多加恐吓几句，那一边地上的人显然已经被逼到绝境，不仅浑身抽搐口吐鲜血，竟还拼命撞击地面一心寻死。
那咕咕的咳血声，与拼命撞击地面的额头，将这一场五国盛宴的开场，染上一抹惨烈血色。
缚墨自从百里泷进来，那过分阴翳的眉眼就一直没有放下过。
人间多地狱。
所以佛陀临世。
“谢归衣现在昭国国君说你勾结曼陀神，教意图用邪药迷惑百姓控制天下，你认是不认。”
闭目做禅的人，似被打扰，终于张开了那双一直垂着的眼睛，莹润熏黄的琥珀在他指尖停滞，那些困于其中的昆虫哪怕百般挣扎，也无法逃脱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