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关头幺蛾子百出,比如说凌晨时分易多言突发低烧,万幸的是裴继州紧紧搂着他睡了会儿便自动退烧了。
易多言想他果然是个金刚葫芦娃,早起时身体有点虚,还有点感冒的症状,顾不得许多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公司里不少同事昨晚通宵,好些个已经连续几天夜宿公司。易多言身为领头羊之一,庆幸还能回家睡觉,一大早不忘提醒裴继州:“你今天要穿西装吧。”
裴继州从衣帽间拎出今日份西装,一挑眉梢:“不然我穿什么?”
那衣服是易多言故意挂上去的,他知道裴继州有从左到右从衣帽间里取衣服的习惯,果然。那是他设计的休闲西装,量体而裁,不过以裴继州的眼光应该看不出休闲和正式的区别。
“……樱花味的,咱们要一点好不好?”
“好吃吗?”
“不好吃,但好看!粉红色的capcakes简直就是丘比特之箭,我又恋爱了!”
“嘟嘟嘟——”
易多言要疯。
现场人人恨不得三头六臂,他还要应付几十公里之外取纸杯蛋糕的路非凡的临时起意。
晚八点准时开场的秀,从早八点就开始人仰马翻。虽然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最令易多言担心的钟在御也早早赶到秀场——太怕大牌拿乔了,尤其是他还是主秀。
真敬业,易多言戴好耳麦,默默感慨这样的明星少见。
身后忽的传来:“让让——让让——”
易多言转头,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当红流量小生,两个助理像哼哈二将左右开道,吆喝着把他挤到墙根。
来这么早的不可能是受邀观秀,易多言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发现好几个流量小生,辗转找到美妆部小林的同事。
这人和小林关系不错,还帮小林直播盛况,才给明星化完妆,憋着一肚子气出来:“都他妈腕儿腕儿,这年头,是不是个人都敢说自己是腕儿。”
“什么?”
“走秀的啊!”他左右看看,确保无人,才低声说,“佛爷请来走秀的,他们自带流量,要把这场秀搞成一场什么绝无前例、新年开门红——我听宣传那边跟记者说的。”
简直是晴天霹雳,易多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佛爷怎么没跟我说过!”
那人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临时决定的吧,真不好请,档期满,咱们的通告费又不多,说不定昨晚才说的有空,挤下来几个小模特。”
易多言憋着一肚子火去找佛爷,本来就是他们两个千锤百炼磨合出的一场秀,没道理佛爷擅自做决定却不事先通知他。
——有媒体的关注度是好事,他不会不同意。
佛爷没见到,倒是见到了恨不得三头六臂的私人助理。
助理早做好准备,慌慌张张地鞠躬:“啊?可我记得我告诉你了!那一定是我忙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忘记这件小事而已!”
易多言深吸一口气,感觉要发火:“这是小事!还有什么是大事!”
助理继续说:“我只是忘了而已,再说你看看我们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还要去给佛爷找事吗?别忘了,你马上要走了。”
易多言一手扶额,摆摆手:“算了吧,反正都准备好了。”
他这边人间地狱,裴继州今天也接待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安抉携家带口——包括但不限制于上了年纪风韵不存的秘书和助理,亲自上门索要报酬——借走杨教授整整一夜还想一毛不拔!可能吗?
据他亲数,杨教授头顶的白头发又多了四根,预估将会少活八天。
裴继州不占理,能让就看着让了点,多了也不肯给——给他多一点,留给多多的就少一点。让完了让他赶紧带人滚蛋。
安抉春风得意,不显摆嘚瑟一番是不行的,这事他没敢跟杨教授通气,戳戳手机,就要给易多言打电话:“你老公又让了我零点二的利。”
“……啥玩意!等等,你在裴继州的公司?”
咔嚓又是一道惊雷,易多言后知后觉,他把杨教授和安抉给忘了:“你和杨教授今晚有空吗?最迟九点半!”
安抉晃着腿,舒服得直哼哼,“看安排喽,我嘛日理万机,杨教授比我还忙那么一丢丢,而且事得分个轻重缓急,你说你邀请我去婚礼,那我肯定千万以下的生意不做了都得去给你捧场。”
——杨教授见证过裴继州的痴情史,那办公桌面上相框都被裴继州摸到光滑,易多言的照片从初中高中一直换到大学入学。他跟安抉说时,安抉快把眼珠子瞪掉了,以一己之力对抗八大秘书,试图换下伴娘他让他当伴郎,最后当然不了了之,他也气死了,发誓此生再不见杨教授这位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