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贵把各地贡献的奇珍异宝,全部收归内府,同时采选了很多嫔御,又大肆扩建宫室,制造了很多供他玩乐动东西。又在宫中建筑织锦楼,有数百个织工,专门制作地毯。不到一年,她们制成的地毯就铺满了皇宫。石重贵又常常召入伶人,昼夜歌舞,赏赐无数。因为当时各道的贡赋,本来都用的上银子。石重贵命令把银子改换成金子,存放在内库,对侍臣笑道:“金子很轻而价格昂贵,最方便携带。”
桑维翰见状,又进谏道:“如今有强大的邻国,朝廷不可偷安!以前陛下亲自出征抵御胡寇,有战士战场受伤,不过赏赐他们数匹锦帛而已。如今伶人只凭借几句谈笑,偶尔使得皇帝开心,就可以得到束帛万缗的赏赐,还给予锦袍、银带。那些战士们难道就不会看见吗?他们必然以为陛下优待和重视优伶,远远超过了战将军士。如此一来,他们势必灰心懈怠,还有谁肯奋不顾身地效力,为陛下保卫社稷呢?”石重贵不理睬他,反而极为反感。
后晋的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冯玉,宣徽北院使、权理侍卫马步都虞候李彦韬,都是依靠自己是皇帝的亲信而得以当权,他们都厌恶中书令桑维翰,曾经多次诋毁他。此时他们见石重贵对桑维翰越来越不满,乘机弹劾。
石重贵于是想罢免桑维翰的职位,却被李崧、刘坚持谏阻而停止。桑维翰知道后,急忙请求任冯玉为枢密副使,想以此缓和皇帝、冯玉的不满,但冯玉依然纷纷不平。石重贵于是下旨任命冯玉为户部尚书、枢密使,以此削弱桑维翰的权力。
这李彦韬少年的时候,是侍奉阎宝的仆夫,后来转属到了石敬瑭帐下。石敬瑭从太原南下,留下李彦韬侍奉石重贵。自此以后,他就成为了石重贵的心腹,受到宠信。他为人性格巧黠,与那些由于亵近而获宠的人相勾结,蒙蔽石重贵。石重贵非常信赖他,以至于提升贬降将相之类的大事,他也能够参与讨论。他常常对人说道:“我不知道朝廷设置这些文官有什么用,慢慢地我将要全部去掉他们。”他对桑维翰也非常反感。在这些人的谗言下,桑维翰的处境越来越不好!
冯玉升任枢密使后,更加一味逢迎石重贵,因此极得石重贵的欢心。不久,又升任同平章事。冯玉有已次得了小病,请假在家休息。石重贵竟然对群臣说道:“自刺史以上的官职,等冯玉病好之后,才可以升降。”因此内外的官吏,大多向冯玉大献殷勤,使得冯玉门庭如市。
李彦韬和冯玉联手,得以担任了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接着又升任检校太保。这两个奸臣专权,朝政自然是越来越糟糕。之前石重贵有病,桑维翰曾经派遣女仆入宫。朝见太后的时候,顺便问了问皇弟石重睿读书的情况。此事被石重贵得知,未免心怀芥蒂。
等到冯玉擅权的时候,石重贵偶然间和冯玉提起了此事。冯玉立刻污蔑桑维翰有废掉石重贵的想法,这让事重贵的疑心加大。李彦韬本来就是冯家的走狗,当然与冯玉一起攻击桑维翰。天平节度使李守贞,也和桑维翰有旧怨。在内外一起陷害之下,石重贵便把桑维翰降为开封府尹。
石重贵升前开封府尹赵莹为中书令,左仆射李崧为枢密使,司空刘昫判三司。维翰大权被剥夺,于是经常自称有病,谢绝宾客,很少参与朝见。有人对冯玉说道:“桑公是开国元老,就算撤了他中书令的官职,也应该委任他镇守一个重藩。为什么令她为开封尹,专门管理杂役的事情!”
冯玉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恐怕他造反了!”又有人说道:“他不过是一个书生,怎能造反?”冯玉又说道:“他自己不能造反,难道不能教人造反吗?”朝臣对冯玉平素的党同伐异很不满,于是议论纷纷。石重贵因辽国经常进犯,无暇顾及南方各国的事情南。他只好虚词笼络,得过且过。
晋昌节度使兼侍中赵在礼,曾任过十个藩镇的节度使。他所到之处贪婪残暴,所积家财在各镇将帅中是最多的。石重贵贪图他的富有,于是替皇子镇宁节度使石延煦娶了他的女儿。为办此事,赵在礼自己花费了十万缗钱财,官府花费多出好几倍。石延煦和弟弟石延宝,都是石敬瑭的孙子,石重贵收他们为自己的养子。
当初,朔方节度使冯晖驻扎灵州,将党项酋长拓跋彦超扣留在州里,所以各部落不敢侵掠。冯晖将要离任的时候,把拓跋彦超释放了。冯晖在灵武时,深得羌、胡部族的人心,一年内马匹交易,得马五千匹。朝廷对他有顾忌,调他镇守州及陕州,又调入朝中为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兼领河阳节度使。
冯晖得知朝廷的用意,于是非常后悔离开灵武。于是他殷勤侍奉冯玉、李彦韬,请求再镇守灵州。朝廷也以羌胡部族正骚扰边境,于是再任冯晖为朔方节度使,率领关西兵马攻击羌、胡军队;任命威州刺史药元福为行营马步军都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