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信孙家此事就此揭过?我问你,孙衍可有子嗣?”李尘风询问道。
“孙衍膝下亦有一子,年龄倒与我相仿,虽并无涉及镖局生意,亦自谋商路,阴平的盐巴生意,算是龙头。”王锦绣道。
“那我问你,如若那天死的是你爹,你侥幸逃脱,又当如何?”
“报仇!”王锦绣脱口而出,随后好似明白话中含义,美目看向瓦硕之上的男子。
李尘风点头,语重心长道:“你本是女子都有如此血性,那孙衍之子,又岂是软弱之人。从你走镖那天起就已算江湖中人,莫要心存一丝善念,你有,敌人也不会有,不然等到万念俱灰,后悔晚矣。”
“江湖就是这些手段,用来用去也就那些把式,你看透了,也就懂了,至于那些人如何利用,我不会过问,甚至你心似菩萨,都与我无关,我该做的已经做了,江湖不是孩童打架,泼妇骂街,走的是刀口路,行的是流血账,没有你来我往,和气生财,活着才能莫问出路,江湖再见。”
王锦绣点点头,不知听进去多少,反倒双手抱膝,脸颊枕在膝盖之上,开口道。
“你就要走了?”
李尘风轻点下巴,看着不舍之意挂脸的女子。今晚她极美,如同明月,让人心生亲近之感。也许是酒精作怪,李尘风将手放其脸颊之上,温柔抚摸。
王锦绣并未拒绝,闭上眼睛任他抚摸,好似痴情楼女,等待良久。
远处房顶之上,两只野猫发出独特叫声,打断二人,李尘风赶紧撤手,一脸失态之意,伸手去摸身旁的酒坛,掩饰尴尬。
王锦绣睁开双眸,并无失望之意,拿起某人想要触及的酒坛,轻饮一口,放置一旁。
李尘风未知其中含义,口含清酒女子,弯腰俯身,双唇相撞,粘稠酒水瞬机滑入口中,比那坛中美酒更加香醇可口。
那双本想推开女子的双手,反倒绕在女子身上,游刃有余。
原本嚎叫的野猫,停下叫声,似乎目的已经达成。
王家酒席今晚格外热闹,谢小楼的故事,王元基的酒,等故事讲完,十几坛美酒都已空坛,至于王家众人早已醉于桌下。
勉强乱语的也只剩牛大力,谢小楼喝的痛快,如今也是醉意朦胧,重新撕开一坛美酒后,开口道:“继续!”
牛大力摇晃着脑袋,一拍木桌,大喊一声“好”,还未倒酒,大脸直接砸在酒桌之上,伴随着噼里啪啦响音,呼噜声响起。
谢小楼摇摇头,左顾右盼未找到李尘风的影子,索性拎起酒坛,独自离去。
王府房顶瓦硕之上,翻云覆雨小半夜的两人依旧躺在那里,衣不遮体的女子枕在男子怀里,香汗淋漓,仿佛烂醉一场,娇体如泥。
李尘风轻抚女子后背,仰望星空。
王锦绣自然与之相反,安静趴其胸膛,手中缠绕一缕长发,不说如何小鸟依人,模样依旧楚楚动人。
“你就要走了吗?”王锦绣不舍道。
李尘风在女子额头轻吻,算是给女子的答案。
“能不能带我一起走。”王锦绣又开口道。
李尘风黯然,不知如何作答,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奈何连他也躲不过情欲二字。
虽与王锦绣并无深切情感,放在前世自然是正常的一夜情,可这贞操如金的江湖世界,岂能有一夜情,这离奇字眼。他并非玩弄感情之人,虽会负责到底,眼下如此询问,他也茫然一片。
仿佛知其为难,王锦绣没有刨根问底,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风,她抓不住,更握不紧,比握那沙石更不靠谱,空空如也。
可她并不后悔,莫说当下如此出众,日后江湖定会光彩夺目,她爱了,一步步的爱上他了,从蠢女人开始,变成了真正的蠢女人。
至于他爱不爱自己,已经不重要了,女人希望男人能钟情自己,可她不在乎了,她爱他,甚至如此短暂的拥有,她也愿意,更将自己身子都给了他。
爱本就是不公平的,一方多,一方少!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王锦绣微微俯身,在其肩膀,恨咬一口,李尘风虽吃疼,却没伸手推开。
在松口后,平整的肩头上出现一副齿痕,伤口至深,亦有血液流出。王锦绣有些心疼,轻擦伤口,却依旧有血流出,本无伤感的她,竟然泪流满面。
李尘风知晓其中缘由,将其揽在怀里。
王锦绣抱紧李尘风,眼泪愈发汹涌,她多希望夜再长一些,多陪她一些,两人紧拥想抱,直至入眠。
夜仿佛短了不少,旭日升起,原本暗淡无比的天际线,亮起丝丝曙光,将原本稀薄的云彩,染成了浅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