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风卷着吹过这一片蓟州城,激起的阵阵沙尘朝着西北方向翻滚。
此时军营所在沙尘漫天,顶上是朗朗晴日。
周戎从主帐中走出,见此景,觉得稀奇,对着身边的荀镇说道:“我来这几年,还没见过春日里刮这么大风的。”
“本来就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倒也正常。”
周戎听着有理,便也没再反驳:“要是沙尘太大,便让这些兵们今日别操练了,迷了眼睛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荀镇抱拳称是,转身离去。
忽而有斥候上前唤道:“周将军!军营外有人求见。”
“是谁?”
斥候摇头:“她只说一定要见您。”
闻言,周戎垂眼思索了一下,心中一动,手提着长剑就朝营外走去。
他还没走到军营入口处,便远远望见了入口处站着的人,身形纤细,亭亭玉立,竟有几分熟悉,握着剑的手愈发紧了。
直至距离只剩下五六步左右,周戎才看清了那边的人,仍旧是不可置信。
那人身穿棕褐色交领窄袖长袍,腰间系带。满头青丝向后梳拢,发梢齐整,垂于肩背之处,皮肤白皙透亮,一见到周戎将至她的面前,微微一笑,眼尾上翘,挑出了几分妩媚之意。
“十戈。”
周戎目光微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我不是放你走了吗?你怎么还敢回来?”
女人将发丝捋至而后,冲着他又是一笑:“先前你放过我一回,我这次把消息传递给你,便是两清。”
“我要你传什么消息?这里不需要你。”周戎冷哼了声。
女人闻声,轻笑,只是向前几步,歪着头踮起脚尖,靠近了周戎的耳边:“你觉得你的消息能比我灵通?”
周戎的呼吸越发凝滞,而下一刻,女人却说:“孙尽忠只是想把你们的目光转移到营州上。他现在想要的,不只是营州,蓟州他也要。”女人说完这话,收回脚。
“他娘的……”周戎闻言更是气愤,而手臂忽又被人一按。
他低头看向按住他的纤纤玉手,复又抬头。
“我话还没说完。”女人笑了,“就这几日,孙尽忠可能要一举拿下营州、蓟州两城。你注意一些。”
“行了,我话说完了,我该走了。不然要是让孙尽忠知道我偷偷来找你,恐怕下场并不好。”
说完,女人立时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去。
没等周戎反应过来,女人的身影就已被层层树林遮蔽住,再也看不见。
……
这日是精锐兵休整之日,薛茗便留在了营帐里看着周戎给她的书册,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刀法。
正看的入迷之时,帐外忽而来人,脚踏马靴,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薛茗听到动静,扭头便瞧见了李崇州将手中的刀扔到了自己面前的长案上。
随后他径自拿过一边的水囊,拧开先行灌了一口之后,随手放到一侧,双手撑在长案上,盯着面前的薛茗。
薛茗茫然地抬头瞧着他。
自从上次李崇州说是出去办事,便有十来天没有见到他,自己已然稍稍习惯一个人在营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