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一闭眼,一切都会平息,真好。
他晚上睡不着,就导致白天总是没精神,也没力气说话,本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知道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就不开口,别人也不强迫,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照顾他,保护他,监禁他,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自由罢了,
他之前觉得自己是条鱼,后来想想,他可能是一只鸟,总得试试才知道是不是,但是,始终找不到机会,他被严防死守得密不透风,
不过没关系,他总能找到机会。
从躺在床上开始,他就是清醒的,能感觉到妈妈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并不排斥妈妈看他,反而心里暖烘烘的,甚至都萌生出了睡意,
就在他想睡着的时候,他就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是个男人。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每次这个人来妈妈就会变得很肉麻,他费了好劲儿才忍住抖动,
每次都这样,见面就好好说话,做什么要那样说话,听得他牙酸脸发麻,最后两人必定会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整夜都不会再出现;
然后大力女就会出现,坐在旁边就那么看他一整夜,唉~最后,无奈,他只能逼迫自己睡着,这样做,第二天自己会精神些,这也算是件好事儿,
好了,既然大力女来了,我就睡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相比一直忍受大力女目光的摧残,睡觉也没那么痛苦了。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云淡风轻,空气清新。
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早就醒了,得有大半个时辰,只不过习惯先不睁开,此时闭上的眼,眼皮不再是黑色,变得红彤彤的,这个感觉让他心情大好,迫不及待睁开眼睛,
然后就直接对上了大力女的目光,
“少爷,您醒了?”
废话,我睁着眼睛,可不就是醒了吗?你是傻了吗?怎么总爱说废话?
见邢熠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莲池也不强求,毕竟大少爷连夫人都很少理会,她们就更不奢求了,
“少爷,奴婢去请郝大夫过来,您的伤口要换药了。”
然后她转身走出去,准备着人去叫郝大夫过来,先把少爷的药换一下。
当然,她可不会心大到独自留少爷一人在房里,她走到门边,吩咐值夜的侍女去叫人,然后她立刻折回来,这个过程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她专门挑这个时间去叫人,是因为人刚醒一般都没那么大精力,
可是,
她错估了邢熠的作息习惯,
等她脚步轻快地回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他的人影,她顿时方寸大乱!
她连忙在屋子里找,房间很大,有很多可以藏的地方,柜子里,屏风后,桌子下,帘子后面,门后面,全都没有!
此时莲池已经没了往日的冷静,满头大汗,眼神慌乱,全然没了主张,不行!得找夫人去!
她匆匆跑出去,连门也没关,整个房间静了一瞬,接着床边耷拉下来的帘帐动了动,然后邢熠就出来了,接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迤迤然,大摇大摆从门口出去,
走到门口也没人,人刚被派出去,可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他开始快速跑起来,机不可失,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笃笃!
“夫人!不好了!少爷不见了!”莲池急得满头大汗,她知道夫人此时一定还没醒,但是,情况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啊!
砰!
两扇房门咣得被打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刑柔就出现了,然后脚步不停地朝邢熠的卧房方向走去。
到了他房里,刑柔大致看了一遍,屋子里还是被翻找过的模样,窗户我没打开,因为已经钉死,她又扭头看房门,看来莲池是被她那傻儿子耍了,
她不由气得倒仰,这个小兔崽子看来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刑柔咬牙切齿地吩咐道:“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也没见有人,只感觉门口飘过一道黑影,恍若一阵风吹过,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