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晏的脚步忽然街边停下，僵硬地转头看向旁边的一扇透明玻璃门，里面传来了悦耳的声音。
一个老妇人在看着全息投影的直播，一个少女坐在一架水晶钢琴前，神情慵懒，正在弹奏着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能在这样肮脏的地方，看到这样的一幕，对娄晏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刺激。
眼底的红血丝一点点退去，他大脑里传来了一股撕扯般的疼痛，狂暴的力量从他壮硕的身体爆发出来。
属于黑暗哨兵的强大压力让屋里的一个老妇人惊怔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哆嗦着喃道，“黑……黑暗……”
她把话给吞了回去。
娄晏的身形在雨中踉跄了一下，军靴踩在水坑里，溅起了黑色的水流。
娄晏感觉到有哨兵朝这边过来，但是体内狂暴的力量，他无法控制得住。
“孩子……你先进来吧。”老妇人站在门边，朝娄晏招了招手。
娄晏重新变得血红的眼眸，看一眼她，最终落在浑身散发着蓝光的少女身上，他支撑自朝着那扇门走去。
老妇人是个b级向导，是跟随着老伴过来生活的。
她清晰地知道联邦至今都没出现黑暗哨兵，可是面前这个……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两天f区到处都是巡逻的哨兵，还死了不少人。
恐怕都是在找面前这个孩子。
老妇人用向导力给试图给娄晏安抚一下情绪。
但是她却发现自的向导力被完全隔绝在外，而且对方是黑暗哨兵，她也不敢随便来，所以只是让他在屋里好好休息，随后释放了向导力，朝着屋子外面散发出去。
这样一来，还可以安抚一下路过的哨兵们，免得他们进来搜索。
等看到一队搜寻的哨兵远离后，老妇人回到了里屋。
娄晏坐在地板上，身上的水在周围形成了一滩水泽，他还一瞬不瞬盯着直播投影看。
“她是谁？”
老妇人听到用嘶哑的声音问。
对方似乎已经冷静下来，身上没有了刚才暴涨的狂暴气息，压下了黑暗哨兵的气场，此时的他平和得像是一个普通人。
黑暗哨兵能够收放自如，但是一旦真的发生精神暴动，那就是一场灾难。
老妇人不敢靠近，只是给他介绍一下，“主播，茶茶，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老妇人在这里没有什么娱乐，听人介绍，便定期观看起这直播了，像养崽崽一样，每天看着她还在笑，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茶茶……”娄晏念着这个名字，却整个身体僵硬起来。
老妇人奇怪地看着他，随后听到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咬出来。
“我要杀了她。”
老妇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一想到他就算是黑暗哨兵，也未必知道茶茶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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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是真的发烧了，弹了一下钢琴后，就躺回了床上。
摄像球又来到她面前，跟她说话。
“茶茶，你是不舒服吗？”
茶茶回答，“嗯。”
随后马上问，“我能问你问题吗？”
摄像球下一句却是：“茶茶，你要好好休息，不着急练习，你钢琴弹得很好的。”
茶茶低头看自嫩白纤长的双手，因为以前没练过，她感觉现在的确有些难受，好像下一秒就会抽筋一样。
“我感觉要抽筋了，如果我的手指长一点就好了。”茶茶轻声说。
摄像球：“哈哈哈，茶茶可爱！”
茶茶：“？”
她疑惑地看着摄像球。
她是不清楚，摄像球都是智能筛选弹幕播放的。
她看向玻璃门，那边安妮走了进来，重新给她探测温度。
之后是午饭和药。
幸好中午过后茶茶的温度降了下来，脸色也红润了。
晚上十点，茶茶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摄像球回归原位。
好一会儿，茶茶才缓缓睁开眼，看向玻璃门的方向。
她从床上起身，来到了唯一的一个窗户前，这个窗是无法打开的，她透过玻璃往外看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建筑而已。
【茶茶，你在做什么？】系统忍不住问。
【玩。】
茶茶从来不是心急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急着想要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她直觉现在没人盯着她了，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先试探一下。
半个小时后，茶茶磨蹭到了玻璃门边。
外面反锁了。
【小饭桶，你给我搞开呗。】茶茶觉得它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哼，人家不叫小饭桶！】系统傲娇了。
【小桶桶，你给我搞开呗！】
【……我搞不了。】这又不是虚拟世界。
茶茶翻白眼，【要你何用！】
系统：【……】这熟悉的感觉……
嘤嘤嘤！
下一秒，茶茶掏出了自的个人终端，调出了一个小程序，柔弱的手指继续在上面快速地移动。
大楼的智能锁都是靠同一个系统控制的。
茶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脑子里就冒出了很多奇怪的东西，然后入侵了智能锁系统。
茶茶看着门打开时，犹豫了一瞬，还是跨出了那一步。
她的感知能力似乎比昨天还要厉害一些了，她知道此时家里没有人在。
温馨的客厅，光线昏暗，她脚步慢了下来，听到系统喊她名字，她才继续往前走。
紧接着，从客厅离开后，目光所及，全部颠覆了她十八年来的认知。
这根本不是一个家。
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是……样板房？
茶茶不知道自脑子里怪异的词语从哪里来，她扫了一眼客厅以外的恍若一间间办公室的地方，全都走了一遍。
她朝着出口走去，顺利上了电梯。
一颗心七上八下。
电梯里注明了每一层楼的名字，她住的那一层，叫“穆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