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个胭小姐进了府里,老爷的心不知不觉地就偏到了胳肢窝里!
楚观之似是对夫人的不愉有所察觉,揽着她的肩膀歉意笑道:“夫人委屈了,好在胭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好好待她,她将来必不会辜负你的。”
什么辜负不辜负的!楚夫人目中珠泪盈盈,欲落不落,心中却是恨极了楚胭。
自从楚胭进府,丈夫就变了。
以前老爷对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自家唯一的儿子那般有出息,他也并无特别的宠爱,只有四娘身体娇弱多病,在吃食上偏向一些,可那也是有限度的。
可是对楚胭,丈夫却是宠得没了分寸!
府里的钱财尽着她花用,还给了她最大的自由,身为子女,甚至都不用来嫡母面前请安。
须知就是楚夫人自己,也要日日去春晖堂请安的!
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楚夫人委委屈屈地福身,挤出一丝笑容:“老爷在外辛苦,妾身没什么好委屈的,只是……”
“就这样吧,”楚观之看向案上的诗,笑道:“夫人先去歇息,为夫再看会儿书。”
楚夫人一步一回头地出去,楚观之的神情肃重下来。
楚胭这孩子,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了,若被宁王察觉端倪,万一顺藤摸瓜,查到其它的人……
那就糟了!
……
宁王府。
夜深人静。
八根大蜡烛散发的光亮,照得室内明晃晃的。
江宛儿放下画笔,伸个懒腰,退后几步端详着案上的画。
画中人丰姿修仪,容貌俊美无俦,神情含笑举杯,正是靖平侯英慕白。
旁边的墙上还挂着几幅画,每一幅都是英慕白,只是服饰和神态各不相同,人物有站有坐,有骑着马儿的,也有正在舞剑的。
江宛儿站在桌边,痴痴地看着画上的人儿,面颊泛起红晕,目光痴迷。
“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这一次,他该不会再走了吧?”她低声喃喃自语,抬头环视墙上的“英慕白”,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的笑意。
画上的墨迹晾干了,江宛儿伸指去抚摸画中人的眉眼,手指停在“英慕白”的脸颊上,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次回来你瘦了不少,我很心疼呢!”
外面忽地传来杂乱的喊叫声和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
江宛儿一惊,她的贴身大丫环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垂着眼不敢看画,面色惶急福了一福。
不待她开口,江宛儿急问:“怎么回事外面敲锣,是走水了么?”
丫环急急答道:“小姐,不是走水,好像是刺客!”
听说不是走水,江宛儿松了口气,不在意地挥挥手:“那你出去吧。”
丫环却没有出去,她面色惶然问道:“小姐要不要避一避,万一刺客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