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靖平侯每天都会在图上添上一朵梅花,同时也会看到楚胭那贱婢的诗,江宛儿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假思索地喝道:“不行!这画儿不能拿走!”
下人正在摘画的手停在空中,英慕白神情微沉,看向江宛儿。
在公共场合见到江宛儿,英慕白向来对她都是客气疏离,有时江宛儿纠缠,他则是采取不理不睬,避而远之的态度,如今这样带着几分威严看过来,江宛儿心中打一个突,正要出口的难听话语便咽了回去。
她费力地咽了下口水,低垂眉目不敢看英慕白,讷讷道:“我,本郡主想要买下这画,靖平侯可否割爱?”
顿了顿,她又急急补充道:“我愿出重金!”
说这句话之前,对于要不要买下这画,江宛儿还是有点矛盾的,毕竟虽然是英慕白画的画,上面却有楚胭的题诗,让人心里膈应得很。
可话一出口,她就想到了办法——待她拿到这画,立刻便找高手匠人,将这画重新装裱一番,把楚胭那贱婢的题诗给刮掉,不就两全其美了!
英慕白虽不知她在打算什么,但见看她那又恨又妒的表情也知道,这女子没安好心。
“阳平郡主,很抱歉,这画不卖。”英慕白极为干脆,说完这话,立刻亲自动手将画卷了起来,递给身边的小厮。
江宛儿眼睁睁地盯着他看,恨不能将他看进眼睛里,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擅动分毫。
陆朝熙饶有兴趣地看着英慕白,扇柄在手中敲啊敲,心说这家伙平时看着温文尔雅,到底都是假象,对上江宛儿这等惹人憎厌的人物,不就露馅儿了么!
楚家众人也在场,楚二娘低着头不敢作声,楚三娘却是无所畏惧,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脸上带着几分探究,绿玉将鹦鹉笼子藏在背后,生怕小家伙冒出句什么话惹来是非。
好在小家伙今天乖得很,一句话不说,如果不是笼子不曾离手,绿玉简直要怀疑它被喂了哑药。
“那为什么画儿又到了我这儿,不是说靖平侯拿走了么?”听到这儿,楚胭急急问道。
楚三娘得意洋洋:“胭姐姐你进了宫,当然不知道外边的事,我们刚刚回到府中,靖平侯便打发下人,将画送到了胭姐姐这里,可笑那江宛儿机关算尽,这画终究还是进了我楚家!”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楚胭心说,又问:“他为什么又把画送回来?”
楚三娘呵呵笑道:“送画来的人说了,这画上有胭小姐的大作墨宝,靖平侯不敢擅留,此画乃九九祛寒图,胭小姐可每日在图上添梅花一朵,补足九九八十一朵梅花,聊做休闲消寒之用。”
小丫头压低了嗓子学着送画的人说话,居然颇有几分肖似,旁边见过送画人的楚大娘和绿玉都忍不住笑。
楚二娘神色不太好看,心里既羡慕又酸溜溜的,这楚胭确有诗才,而且运气也很好,不仅得靖平侯青眼,而且父亲也极偏宠她。
想到这事她忍不住问:“听说定国公与父亲商议,要将你许给陆公子,你可知道这事?”
楚胭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急急将茶水咽下去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