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慕白注视着楚胭。
“嗯,我要走了,你记得换回女装,有事的话,可以亲自来找我,也可以让章鱼哥传话。”他说,随手帮她把窗户放下来,关好。
楚胭点点头,笑了:“章鱼哥那臭鸟儿,哪里能传得了话?”
英慕白也在笑,蜡烛已经熄灭,淡淡的晨光透过窗纸,屋里很暗,借着这黑暗的掩护,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中有一点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章鱼哥很厉害的,冬至那天,它有没有跟你说冬至吉祥安康?”男子说。
“有啊,那天它说,祝胭小姐冬至吉祥……”楚胭说了一半,明白过来,惊喜道:“是你教它的?”
英慕白笑了。
“冬至那天章鱼哥飞回去欺负顺拐,我让它带给你这句话,还有一枝腊梅花,”英慕白笑得意味深长,眼睛明亮,带着笑意看着她:“该不会章鱼哥把花儿丢了吧?”
楚胭愣了一下,那枝腊梅花也是他送的?
她点头又摇头:“没丢,花儿也送到了……”
傻丫头傻乎乎的样子真可爱,英慕白抬手想摸摸她的头,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让他也显得傻乎乎的,楚胭看着他,心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英慕白笑了笑,对她拱手:“我该走了。”
楚胭也跟着笑了笑,下意识地回礼:“冬日里霜重路滑,靖平侯路上小心。”
男子转身大步走出去,刚醒来的鹦鹉发出尖叫声:“白少爷!天啊,我是做梦了么!”
英慕白冲它嘘了一声,把食指竖在嘴前,鸟儿知趣地不再喊叫,小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楚胭站在窗前,看着英慕白脚下生风,快步出了院子,兀自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回到床边,把男装脱下来,换上女装,想起枕头下还有菜刀,取出来拿在手里,心念一动,菜刀凭空消失了。
这一次她已经适应了许多,知道这刀出现的大概规律,估计是在感觉到危机的时候,它就会自动出现吧。
英慕白兄妹向来对她没有恶意,如果她早知道床边人是他,估计菜刀也不会出现的。
想到英慕白,楚胭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他让鹦鹉给自己带信送花,今天又送自己回来,并且还守了自己一夜。
他夸自己优秀,让自己不要冲动,他说军国大事该由男儿来做……
似乎便宜爹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什么朝堂之事朝堂解决,为什么那时候她听着很不以为然,觉得都是官话套话,从靖平侯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地觉得令人心生信服呢?
楚老太爷的院子里传来鸡叫声,这已经是第三遍鸡叫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上,给窗纸染上了一层金黄。
下人们都起了床,院子里说话走动的声音多起来,绿玉在地毯上伸个懒腰,睡眼惺忪地看过来。
“胭小姐,你醒了?”她揉揉眼睛站起来,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