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贱婢,她这是明摆着要帮兰妃母女俩了!
楚胭倒是面无表情,这诗是皇帝让她背的,可不是她自己要背的,她已经很给皇帝面子了,还没把“觉悟当念还,鸟尽废良弓”给他背出来呢!
一片寂静中,皇帝发话了。
“好诗,楚相大才,他的女儿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少年人很有锐气,好,好!”皇帝口中夸着楚胭,脸上却没多少笑意。
楚胭不亢不卑地谢了恩。
一个宫人匆匆走来,向皇帝低声禀报着什么。
皇帝面色稍霁,转身,那宫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低声说着什么,楚胭隐约听见“连海平”又有“将军”“述职”什么的。
大批宫人呼啦啦地跟着离开,兰妃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她也不擦拭,以帕掩口,默然无声。
慧嫔瞪视楚胭,目光中有幸灾乐祸,也有深深的恨意,碍着太平在场,终是没敢再行挑衅,悻悻地转身离开。
太平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嘴也忘了遮,扯着楚胭的袖子低声问:“怎么啦怎么啦,为什么母妃突然哭了?”
楚胭笑了笑,低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兰妃娘娘很快就不哭了。”
“那如果你猜错了呢?”太平瞪眼问道。
楚胭笑了笑,提出要她做诗的是皇帝又不是兰妃,命题也是皇帝出的,就算这诗起不了作用,对于兰妃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损失,有损失的反而是自己才对。
只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反正有便宜爹在前面扛着,皇帝若因此恼怒,就让他去找便宜爹的麻烦好了。
便宜爹不是深谙做官之道,极得皇帝欢心么,且看自己这便宜女儿闯了祸,他应不应付得来。
太平公主过去握了兰妃的手,拉着往自己宫里去。
“母妃别哭了,父皇下了旨,让楚胭给母妃诊脉,您可不能不听,正好我嫌药苦呢,有母妃陪着一起喝,倒是还好咽些。”她兴高采烈地说着,笑得没心没肺的。
不管母妃为什么而哭,总之胭小姐说了,她很快就不哭了。
太平公主很信任楚胭,胭小姐连髡发面疮和龅牙都能治得了,说的话肯定管用的。
……
“光我说话不管用的,”楚胭说,收回诊脉的手:“娘娘这是肝气郁结,仅凭药石起不了太大作用,是药三分毒,这点儿小毛病,还是不要服药了。”
兰妃微微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楚胭。
眼前的女孩子很美,目光明澈又似乎很复杂,看着自己的神情诚挚。
“那么,可有别的办法?”兰妃问,心里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这女孩子不过是楚相的外室女罢了,便是楚相本人,怕是对自己眼下的处境也帮不上忙。
楚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