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海平沉默不语,几息之后,他又问道:“孙狗那边怎么样了?”
“查不出什么头绪。”阿岁回答:“弟兄们问了许多人,据一个邻居说,出事的前一天,有个少年打听过孙狗的家在哪里。”
不待赫连海平发问,阿岁便将少年的形貌描述出来。
“据说就是个普通的少年,看着十三四岁年纪,身长七尺左右,面皮发黑,衣服破旧,腰间挂着一把刀,说的是本地官话,邻居说,事发后,他再没见过那少年。”阿岁说,觑着赫连海平的神色。
赫连海平沉思良久,阿岁不敢出声打扰,默默地垂手站立。
“出去吧。”赫连海平说:“加派人手,跟紧了楚家小姐,若觑得空子,便将她掳回来,问个究竟。”
阿岁应声是,正要出去,却又停下步子。
“平爷,若大小姐她……她已经没了……”他说话的声音微颤:“若那位楚小姐当真是用了人皮面具,大小姐她已经遇害,咱们……咱们……可怎么办好?”
赫连海平抬手将银梳冲他扔过去:“放你娘的屁,乌鸦嘴,快滚你娘的蛋罢!”
话说得声色俱厉,只是赫连海平自己都没发觉,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岁似乎就是个欠揍欠骂的,挨了骂,他一把捞住银梳,扔回桌上,屁颠颠地出去了。
赫连海平目送他出门,却是一不留神,扯断了几根胡子,疼得他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
离此不远的街边,一家馄饨店里,伙计刚刚擦完桌子,抓起一把凳子,把它反过来放在桌上,准备打扫地面。
门帘一动,一个少年迈步进来,见此情状一愣:“怎么,要打烊了?”
他皮肤微黑,眉目英俊,腰间挎着把刀,说话倒很是和气的样子,伙计赶紧把凳子放回原处,嘿嘿笑道:“客官说笑了,不打烊,不打烊,客官是要?”
“来一个大碗馄饨,一笼猪肉酸菜包子。”少年说,在窗边的桌子旁边坐下来,打量店里的情况。
“好嘞!大碗馄饨,一笼猪肉酸菜包子!”伙计吆喝着回后厨去了。
不多时,热腾腾的馄饨和包子便端了上来,少年端起馄饨碗喝一口汤,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一口热汤下肚,似乎五脏六腑都熨贴了许多,他放下碗笑道:“还是那个味儿。”
掌柜的正在算账,将算盘拨得噼哩啪啦响,闻言停下手看过来,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便笑着搭讪:“这位小哥儿面善得紧,可是以前吃过咱家的馄饨?”
少年已经开吃,闻言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擦嘴,答道:“是啊,以前我吃这馄饨的时候,掌柜的还不是你,是个姓蓝的老汉,如今掌柜的换了,馄饨倒和以前一个味儿。”
掌柜的笑道:“蓝老汉是我亲戚,他儿子做生意发了财,接他享福去了,我儿子没有出息,只得接手过来,自己养活自己,哈哈哈。”
少年边吃边和掌柜柜闲聊几句,掌柜的见他不停地向窗外看,便笑问道:“小哥儿以前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