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习惯了军营里的鼓号,这地方太安静了……”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女孩子继续吟诵,不知何时,她美丽的眼中盈满了泪水,低声吟出最后一句。
“可怜白发生!”
砰的一声,小脚儿掷了酒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都督,大都督他……”他低声哭泣的声音像狼在呜咽:“老夫人去了的时候,大都督他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啊!可他,可他还是坚持来了洛京,来洛京等着他的君王杀他!他为狗皇帝守住了北疆六镇,却被狗皇帝杀了!”
一时间哭嚎声响成一片,这群士兵们齐齐掷了酒碗,放声痛哭。
赫连海平以袖掩面,不愿别人看到他流泪的模样。
严斐然跪倒在地上,想起在雁城枕戈待旦的日子,想起祖母忧急而逝,后来母亲服毒,父亲被杀,小少年从心灵深处发出一声嘶吼。
“我要报仇!”
“对,报仇,报仇!”汉子们齐声嘶吼。
……
乐康医馆里。
乐道安,李正和赵立冬并排站在刀若辞面前。
“大伙儿坐吧,”刀若辞说,脸上颇有忧急之色:“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坐下来,互相看看,最后赵立冬开了口。
“是这样的,那天楚府女眷们去秦山寺烧香……”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皇帝处罚了宁王,削了他的职,让他回府反思,宁王世子被打了三十廷杖,听说差点连命都没了,昨天楚小姐从赫连将军府出来,直接回了楚府,听说盟主回来,我们过来见盟主,留了两个人在那边看守。”
刀若辞蹙着眉,尽量不让内心的担忧和焦急流露出来,他沉声问:“楚小姐受了伤?”
李正有些羞愧,低声答道:“是的,当时我们被赫连将军的人缠住了,双方都不知道是自己人,楚小姐分心回头来看我们,被宁王府的人伤了左臂,伤势不算严重,没有伤筋动骨。”
李正说得很是详细,刀若辞苦笑,总是这样,每一次他离开楚楚,这女孩子都会遇到危险,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他点点头,沉声道:“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两个下属走出房间,旁边坐着的刀大利方才开口。
“阿辞,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楚相家的女儿有瓜葛?”中年人说,神色中带着点探究。
“父亲您就别管这些了。”刀若辞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向乐道安。
“你带谷主和老盟主去昭乌街那边休息,”说了一半,他临时改口,对刀大利和另一个老头子说:“那边的宅子还没打扫,谷主,您和我父亲就先在医馆里凑合一天,待我找人把那边打扫了,你们再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