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方索反问,温琅不由眉头紧皱。他这是什么问题?
“之前我在西班牙的时候,你不是说特别喜欢一个在医院工作的女孩。”温琅刻意放慢语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试图唤回他走丢的记忆。
虽然那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事,可温琅一直记得。当他说起这件事,漂亮的眼眸里,是浓厚到旁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深深爱意。
“她呀,”alfonso故意停顿了一下,在温琅看不到的区域反复把玩一个巴掌大的木质相框,“她跑了。”
“跑?”听到这个词,温琅二度皱眉。
“跑了,追都追不上。”说着,他面色一沉,眼里是让温琅看不出真假的气愤。
“那肯定是你的问题。”每次和阿方索聊天,温琅骨子里的毒舌基因就会被激活。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这句,温琅直接用汉语说,还顺便朝朋友撇嘴。
听见这个词,阿隆索低笑出声,向下看的目光里,流动着某些被遮掩的情绪。
再抬头,他又恢复成慵懒又无赖的模样。
“你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在准备新书。”温琅看了看他周围堆着的资料,还有憔悴的面容。
“下个月就要交稿,目前正在收尾。”说着男人抬起双手摩挲,双手虚握,比划出一个挥杆的动作。
“我都快三个月没有摸球杆了,手痒。”
温琅表示理解,心里生出些的可惜。
“你呢?你回去之后,练过高尔夫吗?”曾经他曾扶着她的手,一点点纠正她发球的动作。
“我哪有练习条件,都穷到有这顿没下顿了。”虽然带着些夸张成分,但是她一想起还没落实的新手机,就觉得也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当时你硬要教我,我可能并不会和这项贵族运动产生联系。”说着温琅又补充了一句。
“说说,是什么事让你找医生。”阿方索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头后。
“我这边有一个病人,情况复杂。细节我就不说了,事关隐私。”温琅低头在纸上写下马方综合症这个词组,举给对方看。
“我之前只是简单见过这种病,当然也查了资料,但是现在还想找相关专家问问细节。”温琅说到这个话题,眼眸里没了刚刚的玩闹。她目光灼灼,闪着强烈的求知信号。
阿方索看着她那双大而纯净的眼睛,轻哼一声。
“我可以帮你,”男人语速不快,甚至刻意放慢,黏连的词句间,隐约透着些性感:“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琅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像个作家,而是个精明的商人,从不吃亏。
“我月薪范围内的,不破坏法律和三观的,可以。”说完温琅抬手戳了戳屏幕,妄图打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的家庭医生之前是遗传病方面的专家,我给你联系方式。“男人直视温琅,用目光隔着屏幕逡巡。
“咨询费大概是多少?”温琅正处于财政赤字时期,不得不提前问。
阿方索一听,轻笑一声:“我给他结,你不用管,和我聘请他的费用比,estáporlossuelos。”(注解1)
温琅闻言摇了摇头:“我的事你帮,我高兴,但是帮太多就不好了。”
她的倔强表现在抿起的双唇,以及郑重其事的口吻中。阿方索见状,不得不退让。
“这个钱还是我来出,你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反正已经有一个了。”说着阿方索拿起手边的羽毛笔,低头在纸上画着萝卜。
温琅知道,他是肯定不会让她出这个钱。两个人僵持,也只是浪费时间。
于是她只好点头应允。
再抬头时,阿方索立体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把医生的imo号发给温琅。(注解2)
“我相信这两个愿望,你很快就得满足我。”说着他切了视频,完全不给温琅追问的机会。
把手机随手放在书堆上,阿方索看着相框微笑,上面就是他喜欢的女孩。
***
温琅试着添加医生,没多久就通过了验证。给医生发去通话请求,接通后和善的专家从各方面带着她了解马方综合症。
直到电脑发烫,温琅放在膝上的稿纸记满了单词。又对医生表示了谢意,温琅起身,朝资料室走去。
回到桌边还未坐下,温琅见江歇正坐在她前方的桌旁。而她的桌上多了堆资料,粉色桃子的便签纸夹在缝隙中。
“江医生。”温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已经是下班时间。
“我也是来找资料的。”说着江歇指了指他手下正在翻看的论文。
“我无意间看到了你总结的问题清单,准备去问谁?”江歇说着看了看那张粉色便签。
“哦,我先总结下来,至于问谁没想好。”她坦然坐下,直视江歇。
“这些资料能帮到你,我坐在这里,不影响你吧?”对于同事间应有的分寸,江歇先问出口。
温琅摇了摇头,指着面前的资料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