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菱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她眉头紧拧,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后,刚想张嘴喊齐延,一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极其干涩。
温以菱不适地清了清嗓子,没再说话。
齐延就在外间坐着,听到里间传来的窸窣声响,当即进来了。见温以菱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他面上并无波澜,好似早有预料。
他问:“是不是头疼了?”
温以菱正在轻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闻言抬头瞅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垂下了头,苦着一张小脸道:“我好难受呀,整个脑子好像都被炸开了。”
“你先喝杯茶润润嗓子。”齐延听她说话时声音粗哑,便先去给她倒了杯茶。
温以菱惨兮兮地接过茶杯,一连灌下好几杯,这才放下杯子。
齐延见她精神不佳,便道:“既然醒了,就起来把早膳吃了。”
温以菱的脑仁揪着疼,自是不肯起来,她再次缩回了被窝里,闷声闷气道:“我不吃了,我还要再睡一会。”
“你现在这个状况,还能睡得着?”齐延冷静发问,不等对方拒绝,直接去拉她的手臂,“好歹起来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再睡。”
温以菱当然不愿意配合,身体直往被子里钻。要是齐延手上的力气稍稍重了那么一些,她还要哼哼唧唧地骂齐延心狠,总之耍赖的小伎俩通通用上了。
对此,齐延不为所动,但听到对方呼痛,到底不敢使蛮力,只半拖半抱地将温以菱从被窝里扒拉出来。
温以菱身体不松快,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脾气大得很,看谁都不顺眼,就连齐延,今日也格外得招人讨厌。
她被迫坐起,便故意撇开头,不去搭理齐延,独自生闷气。
齐延明白她心气不顺,正在使小性子,也不去哄她,只板着脸道:“自己穿衣服,还是我来动手?”
这话说得有些冷淡,齐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用这种语气和温以菱说话了。
果然,温以菱听后,两眼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不敢相信地看向齐延:“我都这么难受了,你不仅不关心我,还凶我……”
温以菱说这句话时,语气里好似饱含着无尽的委屈。
齐延当即梗住,楞了一两秒后,才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没有凶你。”
此时,温以菱的身体和心理一碰就碎,完全没在听齐延的解释,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对我一点都不好,都不让我睡觉。”
齐延见温以菱自顾自地嚎啕大哭,颇有几分手足无措,好一会后,才想起去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珠。
温以菱哭势不减,且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齐延只得将温以菱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他尝试出言补救:“我是见你昨天宿醉,夜里估摸着也没吃上什么东西,一时着急,说话的语气这才重了那么一点。”
温以菱犹自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到了后面,喉咙都快哭哑了,嘴上还不住念叨齐延欺负她,全然忘了对方平日待她的温柔体贴。
齐延知道温以菱现如今还在气头上,自己要是再哄,只怕会哭得更凶。便不再出声,只轻轻顺了顺温以菱的后背,等待对方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果不其然,温以菱独自嚎了一会后,就慢慢停了下来,只趴在齐延的肩窝上,小声抽泣着。
她闹完这一场后,心里也舒坦了,只是两眼还红彤彤的,提醒着她刚刚的窘状。
她今天这脾气来得突然,要是往日,就算齐延真的黑着脸凶她,她也只会厚着脸皮,嘻嘻哈哈地将事情糊弄过去,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大哭一场。
不过,齐延今日要是态度好一些,不来招惹她,也不会将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究根究底,还是得怪他自己,温以菱有些理亏地给自己找补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看到自己的眼泪一点都不落地全部蹭在了齐延的衣服上,还是有几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