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初霁,日光照耀下的白雪耀人双目,叫人睁不开眼来。望出去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银装素裹的人间,实在是太过净也太过静了。
元羲突然便想热闹热闹,她想起上次在温泉别庄吃汤锅,彼时天寒汤热,与表哥表妹围坐闲话,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她这样想着,便随口说了出来,九月听了笑道:“看样子殿下是又馋汤锅了,奴婢这就下去叫厨房准备。”
元羲想吃汤锅了,只是一个人吃实在是没劲,便叫人去武安侯府请表哥表妹过来同她一道吃锅。
先不说顾祎,这顾幼澄是个召之即来的黏人性子,结果这次却是一个都没请过来。元羲便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就因为自己跟沈珏鬼混了那么几日,便叫表哥表妹同自己生分了吗?
她想了想,当即叫人备了车辇,决定亲自去一趟武安侯府看看情况。
车轮压过厚厚的积雪,嘎吱嘎吱,叫人心头起了细碎的快意。辇车驶得很慢很稳,元羲窝在车里,还稍稍眯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便到了武安侯府,公主不打一声招呼便过来了,叫华阳夫人吓了一跳。她忙出来迎接,元羲已经自来熟地走到了大门口。
储氏见了元羲,便要行礼。
元羲忙拦道:“好久未来探望舅舅舅母了,今日天正好放晴,便来看看。舅母不必拘礼。”
储氏把她迎了进去,元羲喝了一道茶,便问:“怎么今日未见澄儿?”自己过来,她没有理由不来迎接。
储氏叹了口气道:“她前几日在外头贪看雪景,着了凉,现下正躺着呢。”
先前元羲来邀,华阳夫人怕她担心,未提女儿生病之事,饶是如此,元羲依旧登了门来。
元羲听了,便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澄儿。”
储氏拦着道:“她毕竟病了,不好过了病气给殿下。殿下方才养好病,可不能再病了。”
元羲却道:“舅母可别拦我,澄儿生了病,我自该去看她的。”
见她坚持,储氏拗不过她,便只得亲自引着她去见女儿。
顾幼澄头脑昏沉躺在绣床上,鼻子塞住了呼吸不畅,正一肚子气,听见母亲的声音,忙躺着装睡。
母亲见了她,又要念叨她不该下雪天跑出去赏景了,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她不过是自小长在南方,未见过这般大的雪,一时稀奇忘情而已。
储氏撩开帘子进了来,见女儿闭着眼,听呼吸却不像是刚睡着的样子,便咳了一声拍了拍被子道:“快别装了,看看谁来看你来了?”
顾幼澄哼哼唧唧睁开眼,见到了母亲身边的元羲,立刻便坐了起来:“阿姐,你怎么来了?”
元羲笑道:“我来看你呀。刚才听舅母说你病了,就过来看看。可惜老谭这几日要主持恩科,不然叫他来替你看一看。”
顾幼澄立马拒绝道:“我天天看大夫吃苦药,吃得我都要吐了。阿姐来看我便够了,九川先生却是不必。”
储氏听了笑斥道:“这孩子,这般大了还讳疾忌医,叫人笑话。”
元羲道:“舅母放心,我已着人去太医署请太医来给澄儿诊治了,不会叫她有事的。”
储氏叹了气道:“那多谢殿下了。我去看看澄儿的药炖得怎么样了,你们先聊着。”
待储氏离开后,元羲伸手贴了贴顾幼澄的额头道:“烧得有些厉害,你不能当儿戏,我请了太医来,你需得听太医的。”
顾幼澄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又道:“阿姐离我远一些,小心我过了病气给你。”
元羲摇了摇头道:“你操心你自己吧,我好得很。”
顾幼澄气鼓鼓不说话。
元羲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你要快点好起来,阿姐可离不得你。这快年终了,各项都要盘点,你可不能偷懒。”
顾幼澄不知为何突然问道:“阿姐,你会一直需要我吗?”
元羲愣了愣道:“这是自然。”
顾幼澄原本因为元羲有秘密瞒着她而略有些疙瘩,如今这疙瘩随着她的到来早已烟消云散了。又见她许下这样的承诺,听了更是眉开眼笑。
每个人都会长大,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但是亲人伙伴之间,永远是彼此需要的。不会因为有了别的人,而远离,而成为无足轻重的人。
储氏送了汤药来,元羲接了过来,亲自拿着给顾幼澄一勺一勺喂下去。
顾幼澄吃得脸都皱在一起,却还是忍着恶心艰难地吞了下去。
元羲赞道:“这样才乖。”
这表妹好哄得很,跟小狗儿似的,一顺毛便冲你摇尾巴。倒是表哥,有些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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