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芸娘借银子的事,苏桐沉默了好几天,
周芸娘自己也知道做错了事,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走路也躲着她。
苏宝田的身子好了以后,周芸娘自己憋气,就不怎么待在家里了,自己一个人抱着小八能躲多远躲多远,不跟苏桐碰上,也不和她说话,田里的活计她也不做,每天就在村子里东家西家的串门,听着村里人奉承她的好话。
田里的活,大多数是苏桐在弄,苏宝田的身子干不了多少,只能在口头上帮衬她。
因为上辈子没有经验,她弄的并不好,失败了几次以后,她开始变的消沉,变的懒散起来,做什么都没劲,有时候就那么干坐着发呆,也不知道想什么。
为了这个家,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周芸娘不说帮衬着,还死命的拖后腿。对着那个糊涂娘,她不知道怎么说,一说她就哭,一哭就生气,一生气就不理她。
由于苏桐和周芸娘的隔阂,家里的气氛变的很是微妙,苏宝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不舍得责骂周芸娘,也不舍得说道苏桐,便只好两边都讨好。
这段时间,苏桐每天除了去地里挑水,便是去山上寻摸药草,想着能像年前那样,在碰上一颗野灵芝、野人参什么,苏家也能喘口气。
事实上,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并不多见,每天累的全身骨头酸疼,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药材。心情不好,回家后也不愿说笑,不张罗家务事了,家里还剩下三两碎银子,还是她平日了买东西攒下来的。
穷人家三两银子省着也能吃上一年,她捏着银子,仔细打算着全家人的花费,肉蛋断了,干饭断了,米粥一天两顿也能凑活到新粮打下来。
苏映雪、苏映梅两姐妹见她辛苦,便不等吩咐的将家务事都做了,苏弘文、苏弘武两兄弟年后五岁了,每天早早起来就去捡柴,傍晚抬回来,懂事了不少。
三胞胎五个多月了,因有羊奶喝着,小六、小七、小八都长的白胖可爱,忙碌的狠了,苏宝田腿脚不便天天去田里,山上,便做主张的在家带孩子。
苏映雪、苏映梅两个收拾完家里的琐事,便去山上采药草,每天能采上两背篓,然后帮着苏桐晾嗮上,多少能卖点钱。
苏桐和周芸娘两人怄气,家里气氛凝重,孩子们都察觉出来了,不像平日里围着苏桐打闹,也不和裴川犟嘴说笑,甚至不去村里外面玩了。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打乱了,苏弘文、苏弘武两个小的,不知因何着了风寒,半夜烧的小脸通红,差点没丢了小命。请了镇子上的郎中来,开了十副汤药,花了一两银子,心疼的苏桐两天没吃饭。
被这事情一激,她也从消沉的情绪中振奋了过来,怄不起呀,在这么下去,这个刚有起色的穷家就会散掉的,看着苏弘文、苏弘武两个刚养好就没多久就瘦下来的小脸,她的心像刀绞的疼,
鉴于苏弘文、苏弘武两兄弟的这场病,苏桐有些怕了,便让苏映雪、苏映梅、苏弘文、苏弘武四个每天早起一个时辰,从家里跑到后山脚下,一天来回跑上三次,锻炼他们的身体素质。
这样,一个月下来,连她在内,苏家的几个孩子,身体都健壮了不少。
她这边火急火燎的担心着家里的人生活,整天费劲心机想出路,那边却有人琢磨上她了。
裴川那个混小子是个记仇的,腿好利索了以后,竟然找了个机会,将苏桐骗去后山,把她挂在树上倒吊了一个下午。
苏桐被打着死结的绳子倒吊着,在树上悠来荡去的晃悠,看着那个肇事的熊孩子,气的几乎吐血,娘的,两辈子了,她也没被人这么捉弄过。
“裴川,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臭丫头,我在炕上躺了四个多月,差点憋疯了,等的就是这一天,不报仇我难消此恨。”
“裴川,你就是个混蛋,你躺四个月,吃喝拉撒还不是我侍候你的,快点放我下来。”
苏桐喊的嗓子都哑了,裴川只管坐在树底下噙着片树叶不理不睬,她一生气,也不喊了,只管闭上眼睛养力气。
她早料到这个混账孩子肚里有坏水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记恨了那么长的时间,想想这四个多月对他的照料,她这会子真是懊恼自己的心慈手软,对周芸娘如此,对裴川也如此,自己以后是该硬起心肠了,对别人心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臭丫头,喘着气没有。”
裴川躺在树下走了神,半天没听到苏桐骂人,抬头一看她脸上充血,憋得通红,人却一声不吭,瞬间吓了个机灵,他只想吓吓她,可没想着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