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实用为主的、乡土气息浓郁的摩托车,却承载着它这个段位不应有的使命。
即便是换任何一个人来开,都会让沈晚风觉得他在拍乡村爱情,只有季礼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粉丝滤镜,即便是季礼骑着驴下来,沈晚风也觉得是神仙下凡。
所以,坐在季礼身后,后面还载着两包行李,沈晚风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堪。
相反,她现在确实是有一件事需要烦恼——到底,她的手应该放哪?
头盔下沈晚风一脸为难,似乎环住他的腰、上身贴在他后背,这样子也太暧昧。那还能怎么办?山路崎岖,她虽然相信季礼的车技,也不敢冒险。
季礼等了踩了油门,身后的沈晚风还没动静,偏头问她,“好了吗?”
沈晚风的手还在季礼身后比划,听到季礼的问话,又怕季礼嫌她磨蹭。心下一横,双臂直接穿过季礼腋下,绕过来扣住他的双肩。
如果她的手臂再长一点,这个“纳尔逊式锁”就能发挥功效了。
因为穿得厚,沈晚风和季礼之间已经没有缝隙,虽然她已经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了。因为距离如此近,隔着厚厚的棉衣,沈晚风也能感受到季礼发颤的胸腔。
沈晚风的手被季礼掰开,他的那只手抓着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两只手都妥当地放好,他才偏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抱好我,小心把你掉下去。”
“还、还能掉下去吗?”沈晚风其实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坐摩托车。小时候没有机会,长大了也因为害怕从没碰过。
季礼又笑了,沈晚风感受到了和刚才一样的震动,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刚才季礼是在笑她。
“没准儿,你要是抱不紧的话,一会儿路上有坑洼的地方,会把你颠下来。”
沈晚风看着季礼认真说完这句话,不疑有他。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季礼是她最熟悉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认真点了头,于是使了大劲儿抱住了季礼,又将带着头盔的脑袋搭在季礼一侧肩上。
合上了头盔的挡风罩,季礼勾起的唇角谁都没有看到,和旁边看热闹的司机大叔打了个手势,就骑车带着“视死如归”的沈晚风上了山。
“乖乖,这后生原来会笑啊,笑得还挺好看的么。”司机大叔留下来看着行李,边打了个哆嗦边走进车里,“原来这俩人是一对儿啊……”
被司机大叔误认为一对儿的女娃沈晚风,带着头盔耳边还有风在呼啸,沈晚风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可不可以慢一点儿?”沈晚风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
只是她还是失败了,风太大似乎季礼是没听见。
音乐人季礼对声音很敏感,他其实早就听见了她的叫声,只是装作听不见罢了。毕竟,现在这个机会难得,他还能感觉到身后的她的温度。
那双他不敢握住的手就在腰侧,不敢靠近的人在他身后咫尺。
来这里,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一路紧张,终于到了学校,校长一脸笑容地带着孩子们帮忙来拿行李。
季礼长腿撑在地上,示意沈晚风先下车。
“好、好像,腿麻了……”沈晚风姿势没变,小声对季礼说。
这一路她精神紧张,再加上车开得快,冷风透骨,沈晚风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封印在冰块里,动弹不得。
季礼皱了下眉,手撑着摩托下了车,将车梯立好,揽过沈晚风的腰,“还行吗?我抱你下来。”
孩子们拿下来东西还不忘驻足观望,嬉笑着看向他们这边,弄得沈晚风也脸红了。
现在真像季礼上山前说得那样了,只能抱她下来。
“还行吧……”再怎么说也得下车,沈晚风咬着牙回他。
季礼摘下头盔挂在车前,好看的眉依然紧蹙,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沈晚风摇头,“就是刚才、风大,有点儿冷……”其实现在她还有些僵,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都在打颤。
季礼顿了顿,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抱歉。”
他只想到了自己,忘了沈晚风会冷。
说完,季礼还着她腰的手臂使力,将她从摩托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又接了过来,打了横抱托着沈晚风向屋内走去。
学校里有学生宿舍,还有老师宿舍,是为了方便学生和老师因为天气不好有地方休息的,也为家远的师生提供住宿。还有一间,是季礼的房间。
沈晚风在季礼抱起她的那瞬间就忘了身上的寒冷,只呆呆地透过头盔的挡风罩看向季礼,充耳不闻周围孩子们的喧闹声。
挡风罩已经被雾气弄得模糊,可她就是能看到季礼的脸转向了她。看他表情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只看向前方,依然抱着她走进室内。
进了屋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沈晚风才觉得被冻僵的身体渐渐暖和过来。她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才想起将头上戴的摘下来。
沈晚风被季礼放在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床上,看着季礼将唯一的一张椅子拉过来,放在她面前,椅子摩擦着地板发出了难听的响声。
季礼就那么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看向她,手指还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沈晚风不自觉就被他虎口那颗朱砂痣吸引住了,随着他手指的节奏,她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