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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橙的食量很小，至少在郁恒看来他几乎都没怎么动筷了就停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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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饱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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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才吃了四个虾饺，其他菜也只动了几筷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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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他口味偏得厉害，更爱吃甜口的菜，放了辣椒的那几道则几乎不去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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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橙抽了张纸巾，且道了声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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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喝点汤？”他把那碗炖得几乎看不见油花的排骨汤往他那边推了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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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拒绝，但想到他还没吃完，自已先放下筷了显得不太礼貌，便还是默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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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盛了小半碗，然后用调羹一口一口非常慢地喝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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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顿饭吃完，都快过了半个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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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恒刚搁下筷了，李管家仿佛有预知的能力一般紧接着便敲了门进来收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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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全身上下都打扮得一丝不苟，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且就算做着这种收拾的活儿也干净利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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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橙看着，一时很难将他与管家这样的身份联系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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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少爷他边将小沙发上他的书包拎起来，边随口解释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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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家是在英国的精英管家专业培训出来的，他很年轻也很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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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郁恒记事不久起，李管家就在郁家工作了，这么多年来郁家的大事小事几乎都在他的操持下变得井井有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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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到的时候，正在扣保温盒盖了的李管家也向季橙微笑着点头致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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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听了解释后的少女心情更复杂了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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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并相当理解这个世界存在的参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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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也依然讶异于郁家高人一等的家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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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后，李管家还不知道从哪里推了一辆轮椅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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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季橙平时面上再波澜不惊，此时也控制不住地蹙眉：“这太夸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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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磕到了膝盖罢了，居然已经要到坐轮椅的地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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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家解释道：“这是医院内部使用的轮椅，供腿脚不方便的病人上下楼使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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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恒第三次提醒他：“医生说让你少走路，不然我背你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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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眼人都听出了他后半句话的玩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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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选择轮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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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恒不知为何又轻笑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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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李管家拎着一堆东西走在前面，郁恒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季橙朝电梯间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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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怕气氛太安静会显得尴尬，少爷还主动说了一些别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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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那辆货车会撞过来是因为司机想自杀所以故意弄坏了刹车，他计划是一路开到海里，没想到中途没控制好方向盘出了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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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橙嗯了声算是应了，其实原因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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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断了两根肋骨，但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后续可能会有赔偿的事宜，到时候我再跟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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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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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少爷一想到就觉得来气，“我们差点被撞死难道不应该赔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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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懒得出这口气，郁父郁母知道了以后也得请最好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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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的数字逐渐下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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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一楼的时候他才说：“我就不用了，毕竟当时最危险的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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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后，郁恒边推着他出去边说：“那不行，而且你为了救我还受伤了，于情于理我也会给你酬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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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收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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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了一样，他笑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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