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完啦!”吴珣从考场出来后直接冲向陆詷的马车。暗九赶紧闪到一旁,身后的马车门“哐”的一下打开又阖上了。
暗九手伸到斗笠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替自家主子鞠了一把同情泪,太子妃杀伤力也太大了。
陆詷本是在想茶楼之上的事,听见吴珣的声音后刚一抬头,就直接被撞了一个满怀,看着吴珣明晃晃的笑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轻快了起来:“这么开心?”
“我答得好嘛。”吴珣笑眯眯道,“题目比你之前出给我们做的要简单得多。”
陆詷一时没忍住,伸手扯了扯吴珣的脸颊:“让我瞧瞧,谁的脸皮这么厚?”
吴珣反而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你扯。”
陆詷挑起了眉梢,直觉这是一个陷阱,但还是手痒扯了一把,然后吴珣突然捂住了自己刚被扯过的脸:“红了。”
“六月飞雪——”陆詷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吴珣放下了手,刚刚被陆詷扯过的地方果真红了一块。
陆詷:“……”
吴珣无辜地眨了眨眼:“揉揉。”
陆詷伸手摸了摸那块通红的地方,明显能感受到红的那处比周围肌肤烫,分明就是被吴珣用内力给催红的,陆詷无奈摇头:“小赖皮,说吧,又瞧见什么了?”
吴珣脸有些红,左右瞧了瞧,虽然马车中除了他俩没有别人,但吴珣还是整个人半跪在坐垫上,趴在陆詷的肩头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
陆詷觉得有些好笑:“你在哪里看见的?”
吴珣推开了车窗,往外指了指。
吴珣指的是一棵柳树,在低垂的柳叶半遮半掩中正有一对男女互捧着脸诉着衷肠。
陆詷皱起了眉头,大昱虽民风日渐开化,但会在街上如此行事的当真少之又少。就在此时,一声短促的笛声响起,那对男女松开了彼此的手,对望一眼后男的蹬步拧腰蹿上了树,而那女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弯腰拾起地上的花篮走入了街边的人流之中。
陆詷没有看清那女子的样貌,但却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女子原本迈的步子很大,却被裙摆束缚住了行动,差点摔倒,但她很快调整好了姿势,走了两步后便与其他女子一样,看不出分别。
“你怎么看这么久?”吴珣也凑了过来,看清陆詷目光的方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么好看吗?”他的每个字都仿佛在老陈醋中滚了一道。
陆詷直接抬手用扇子在他头上反敲了一记:“考试考傻了?”
“我说的是实话嘛……”吴珣挺委屈。
“你要想醋先从我身上下来再醋。”
马车外的暗九眼睛一亮,悄悄地顺着没有关严实的马车门缝中望去,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俩人的姿势,紧接着又听见陆詷说道:“再偷看,就罚你裹半年麻布袋。”
暗九:“……”过分!!!!
……
他们的马车绕着京城足足兜了两圈,这才甩掉了后面的盯梢。
陆詷没有把茶楼发生的事情告诉吴珣,毕竟距离科举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等吴珣考完试再提也不迟。
“对了,我刚刚出考场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个人。”吴珣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谁?”
“好像是白老板。”吴珣摸了摸下巴,“我看见他在考场对面的茶楼坐着。”
“你是说……千金赌坊的白老板?!”
“嗯,他对面还坐了个人,但是我只看见了那人的背影。”吴珣说到此处的时候有些疑惑,“白老板好像也看见了我,还对我笑了一下,之后就把窗户关上了。”
“你还记得二楼的哪个房间吗?”
“嗯,记得,左手边的第三间。”
陆詷捏紧了扇柄,左手数第三间就是他和高鸿义见面的地方,从他离开到珣儿出考场中间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白老板对面坐着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高鸿义,他们为什么会见面?而珣儿说的细节陆詷也颇为在意,听上去更像是白老板故意让珣儿看见他的。
他们俩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
对于吴珣和陈锦逸来说最难过的那关已经过了,剩下的拼的就是从小练到大的功夫。陆詷本以为陈锦逸会和吴珣一样,盘腿打坐休整一番,但整个下午陈锦逸都在练习着明日比拼的项目。
“他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徐子修颇有些担心,“今天这么累会不会影响明天的发挥?”
“他内力被我封了,所以他要尽快适应这样的力道和手感。”正在调息的吴珣睁开眼睛,“不用担心。”
“为什么要封住内力?”徐子修也坐在了吴珣的身旁,“难道不是有内力对考试更好一些吗?”
“他现在内力紊乱,虽然已经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但能不妄动便不动,毕竟还有后天的擂台比拼。”
“内力紊乱,会伤及性命吗?”徐子修语气有些焦急。
正当吴珣打算解释的时候,陈锦逸突然开口了:“小矮子,你不是说给我煮了面条吗?我现在饿了。”
“我去给你拿。”徐子修站起来,又补了一句,“我才不矮!”
陈锦逸低笑了一声,没说话。等徐子修拐进厨房端面的时候,陈锦逸突然开口了:“还请吴兄对他保守秘密。”
“子修很关心你。”
他当然知道……但是最终陈锦逸还是摇了摇头:“徐子修他注定不应该被卷进江湖之事的,这些事他不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