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十指紧扣-烛火忽灭解困局,懵懂心意不言悔。
房门外的宁伯已经开始盘算大婚时宫里该如何装扮了。
而幔帐内的吴珣和陆詷其实也并不怎么自在,就像陈锦逸看到的那样,幔帐内的两人实在谈不上衣冠齐整,幔帐垂下,吴珣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的脸变得很热。
此处没有铜镜,若是有铜镜,怕是他的脸已经红成了熟透的桃子。
“咳。”吴珣看着被自己推搡成平躺在床榻上的陆詷,清了清嗓子,“起、起来吗?”
陆詷轻笑了一声,眸中却是无边的风月:“躺都躺下了,为何要起来?”
“这、这样不好。”
吴珣脱下了手腕上的佛珠手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什么不好的?”陆詷撑着头又笑了一声,“小师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吴珣张了张嘴,他的目光流连在陆詷的被扯开的领口,咽了咽口水,言不由衷道:“没、没有。”
“那小师父慌什么?”陆詷慢吞吞道,“在下是个好香客,绝不会吃了小师父的。”
吴珣的喉头滚了滚,只觉得口干舌燥:“可,可我怕我会吃了你。”说完这话,吴珣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陆詷似有预感刚想伸手去拉吴珣的衣袖,眼前的人就已经没了,帷帐翻飞,房门咿呀呀地晃动着,陆詷只来得及看见吴珣的一个背影。
陆詷还未来得及下床就已经听见了后院传来的水声。
这傻子该不是冲去井边洗冷水澡了吧?陆詷忍不住扶额,但旋即又吃吃地笑了出声,虽然有些些遗憾,但珣儿也太可爱了一点。
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把。
陆詷整了整衣服,穿上了靴子,走了几步又在门口的地上捡起了腰带,甫一推门意外地看见了门口守着的宁伯。
宁伯笑得见牙不见眼:“少爷。”
“有事?”陆詷说得镇定,但还是本能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那腰带背于身后。
“有一点。”宁伯小声道,“少爷想好了何时举办大典吗?若是想好了,得提前跟钦天监说。”
陆詷愣住了:“父皇又让你来游说了?”但这一次似乎和之前都不太一样,之前只是父皇描绘退位后的美好田园风光,想要激起他的孝心和愧疚之情。现在竟然直接跳过这个步骤,催着定大典日子了?
宁伯也愣住了,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陛下没有干涉过这件事,陛下说过婚姻大事全凭您自己做主,他和娘娘都不会干涉的。”
陆詷:“……”
宁伯有些奇怪陆詷为什么突然露出了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
而陆詷此刻只有一个感想——尴尬,尴尬到头皮发麻。
“咳,你是说成亲大典?”
宁伯点点头:“您要不要和太子妃商议一下,钦天监定出日子就可以报送礼部了,陛下当年大婚满打满算也准备了小一年。”
陆詷揉了揉眉心,宁伯的想法虽好,但是他的想法太过超前了:“父皇母后当年也是先两情相悦祖父再赐婚的对吧?”
宁伯点头,回想起那个时候还有些好笑:“陛下当年早早就认定了娘娘,所以等娘娘及笄当日,陛下送娘娘的及笄礼便是一顶凤冠。娘娘倒是很高兴,可孙府上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都觉得是陛下把娘娘拐走了。”
陆詷失笑,现在不也如此吗?别的大臣都是上赶着往宫中送闺女,但他知道以他外祖的脾性,如若当初不是母后也从小便爱慕父皇,外祖是决计不会将母后嫁入皇宫的。
“太子妃现在都及冠了,殿下还得抓紧点才是。”宁伯意识到话题被岔远了,赶紧又岔了回来。
陆詷笑着摇摇头:“宁伯啊,你知道我们和父皇母后比起来,还差什么吗?”
宁伯眨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差个小皇孙?”
陆詷:“……”宁伯和李福这俩人真真不愧是好兄弟,脑回路都差不太多。
看着宁伯忐忑的模样,陆詷随意拿起了桌上的放着的折扇,在宁伯的肩膀上敲了敲,飘然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差一个两情相悦。”
宁伯彻底傻眼了,差、差差差一个两情相悦?!
难道殿下是霸王强上弓?!
陆詷自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不仅没有解开宁伯的误会,还让他误会得更深了。陆詷自然是去了后院的水井旁,因为他想起了吴珣现在其实是不能沾水的,至少伤口处不能沾水。
当陆詷急匆匆地快步走进后院时,松了一口气,吴珣只是洗了一把脸,此刻坐在水井旁发呆。
“珣儿。”
陆詷刚一开口,就见吴珣如同惊弓的鸟儿一般直接蹿上了一旁的皂角树:“你你你别过来。”
“为什么?”虽是问了为什么,但陆詷还是依言停住了脚步。
吴珣结结巴巴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