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所谓断袖-失而复得黑棋子,转输为赢一瞬息。
翌日清晨,陆渊起床时沈言还在睡,迷迷糊糊中压住了陆渊的袖子。陆渊看见后乐了,若是这把年纪玩一把断袖,也不知这人醒来后该羞成什么模样。
这般想着,陆渊也就这般做了。
他已经过了三思后行的年纪了,这些年的安逸慢慢让他学会了随心所欲。就像是家中的那几尾锦鲤,明明每天有一只大黑猫守着,它们却还是安逸地吐着泡泡甩着尾巴。他们这次出门其实就是发现了这些不同寻常的流民,所以决定看看怎么一回事儿。
现在发现这摊子事有人接手了,陆渊忍不住开始想念家里的一切。
拐出客栈后,听着沿街的叫卖声,陆渊停在了一个摊子前:“来五碗豆浆,老板,这是什么?”
“这是粢饭团,来几个不?”
“这个,这个,这个。”陆渊伸手点了几样,“都给我来一点。”
“呦。”卖早点的人乐了,“我看爷面生,是来走亲戚的?家里几口人啊,买这么多。”
“四口,外带个小厮,我孙子孙媳都年轻,吃的多。”
“呦,还真看不出来。”那人揉了揉眼睛,“您都有孙子啦?还娶媳妇了?”
陆渊也乐了:“怎么?看着不像?”
那人手脚利落地把吃食都包好:“您看着年轻,真看不出来。您福气好,我多送您一笼小笼包。”
陆渊满载而归,将早点放在桌上后,这才推开里间的门。
就看见拿着一截袖子的沈言半坐在床上一脸的茫然,仿佛还没睡醒。
“行止,这是?”
“这不是舍不得吵醒你?”
沈言眨了眨眼睛,迟疑地看向袖子:“你是不是在学汉哀帝?”
陆渊摸了摸鼻子:“咳,起来吃饭了。”
沈言洗漱完毕后坐在桌前,这时候陆詷和吴珣也已经起了,来他们房间请安。此刻也坐在桌旁,沈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豆浆,脑子这才清醒过来,眯起眼睛瞅着陆渊:“好的不学学坏的。”
陆詷有些好奇:“祖父做了什么?”
沈言把晨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吴珣也忍不住看向陆渊:“六爷爷很浪漫呢。”
“浪漫什么?”沈言气得抢了陆渊即将夹起来的小笼包子,“他就是不想要这件衣服了。”
“我哪有?”陆渊矢口否认。
沈言把那截袖子从怀中拿了出来,展示给他们看:“这件中衣是成衣铺直接买的,那个老板娘有一年元宵节给我送了一碗酒酿汤圆,行止便不穿她家的衣服了。这次走的时候比较匆忙,随手拿了几件,误拿了这件。”
“我哪有?”陆渊还是不肯承认,但声音明显开始发虚了。
吴珣忍不住八卦道:“哪家成衣铺?”
沈言没好气道:“就是百秀街那家。”
“那家老板娘不是早就成亲有孩子了?”
“没错,她孩子在我学堂里读书,根本没别的意思。”沈言朝陆渊飞了个眼刀,“也不知道吃的哪门子的飞醋。”
“有孩子怎么了?”陆渊嘀咕道,“被你迷晕眼的小媳妇还少吗?”
沈言气得把袖子一揣,闷声继续喝起了豆浆。
陆渊还贴心地将手里的米糕递到他唇边:“吃点干的。”
吴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说道:“其实沈爷爷也挺浪漫的,嘴上生气但还是把袖子揣起来了。”
沈言登时被呛住了,狼狈地咳嗽几声,不等沈言瞪自己,吴珣赶紧跑路:“我、我吃饱了,我去后院练功去。”
于是,留在原地的陆詷就被无辜波及了。
陆詷无辜地一笑:“您孙媳年纪小,您多担待一点。”
沈言:“……”
……
吃饱喝足,便要上船了。
延陵码头处。
“你们这就要走了?”知县很是不舍。
“嗯,我们要南下。”
“可南下倭寇恐怕会更多。”知县蹙起了眉头,“不如躲过这段时间再南下也不迟。”
“我们就是要去倭寇多的地方。”陆詷笑了,“知县莫要再留我们,我们去意已决。”
知县无奈点头,又拱手做了一揖:“城外流民已经散去大半,延陵之困算是解了。在下谢过几位,若是没有诸位,延陵危矣。”
吴珣乐了,可不是得散吗?他从前与丐帮的一个长老有过几面之缘,帮过那长老一点忙,于是传信给那人将此中之事一说,丐帮帮主震怒,派人将那青衣人带回了丐帮,铁定是要受帮规处罚,估计这段时间都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挑头的人歇了,余下的虾兵蟹将也就偃旗息鼓了,更不用说好些人至今还没从那几包泻药之中缓过劲头,腿转着圈站都站不起来。
“那也是大人治理有方,城中百姓信赖大人,这才不致出了乱子。”陆詷轻扶他的胳膊,“之后朝廷应该也会分调一些人镇守沿岸城池,大人也可宽心。”
或许陆詷说得太轻描淡写,也太理直气壮,知县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陆詷一介庶民又是如何知道朝廷动向的呢?
陆詷跟知县说的也是昨夜他们商议的结果,虽说他们基本已经能够确定这些流民目的是为了让朝廷分散兵力,将兵力从闽海一带的防守抽离,但这些流民确实也形成了一种威胁,至少造成了老百姓人心惶惶。所以他们觉得不能听之任之这些流民发展下去,只不过兵力不从闽海抽调,而是从京畿抽调少部分兵马处理这部分流民以及沿岸城镇的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