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番外·算命
元旦了。
沈言搓了搓手,站在雪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烟花,有些恍如隔世。
往年的这一天他几乎都没有办法抬头,别说看烟花了,能坐一儿都是幸运的。只因皇后称病后,凤印就由他保管了,后宫的其他妃子死的死,在冷宫的在冷宫,是以宫里的大小宫宴都得由他一手操办。陆渊心疼他,便几乎也不办什么宫宴,但元旦这一场确实无法避免的。
而沈言最期待的便是宫宴结束后回到殿中,陆渊会坐在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后等着他,等他一起吃新一年的第一顿饭。
这般想着,有些恍惚又有些怀念。
怀念的自然不是宫里的战战兢兢,怀念的是那些故人。好的坏的各怀心思的,都让沈言忍不住怀念,还有那些热闹。
正想着,肩头落了一件裘皮披风,沈言仰头向后便靠上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行止。”
“想什么呢?”
对于陆渊,沈言一向是知无不言,听了沈言的话陆渊倒是轻笑了出声:“傻,你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有事要处理吗?”沈言之所以心头用上愁绪确实也跟他们离开了清荷镇有些关系,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没个着落。
“明日我们便进京。”陆渊捏了捏脸颊,“知道你想回去看看,我们这便回去。”
沈言睁大了眼睛:“可是……你不要紧吗?”
“我又不是被通缉,有什么要紧的。”陆渊好笑道,“而且真没多少人认得我。”
陆渊这么一说沈言这才恍然,有多少官员能有机会直接面圣还敢抬头看陆渊的?板着指头数一数估计也不过十几个人。京城又这般大,过节了想必百姓也会涌上街头,遇上认得陆渊的简直是几率太小了。
“阿言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我带你好好玩一玩京城。”
“行止不也是没怎么逛过吗?”
陆渊牵起沈言的手,将他冰冷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之中:“那阿言带我玩好不好?”
两人四目相汇,皆是无尽的缱绻笑意。
翌日,陆渊和沈言便真的进城了。
陆渊和沈言脸上都没有带任何的伪装,倒是惹来些小媳妇小姑娘的目光,这两个人看着眼生,但一个俊朗一个温润,不过很快她们那些活泛的心思便被压了下去,只因看见了他们相牵的手。
街上人确实很多,京城的百姓似乎都出来了,哪管化雪时让人冷得哆嗦的天气。人挤着人,便也就暖和了。
两人也没有什么目的,就这样瞎逛着,于他们而言京城对他们来说就是家乡,但家乡的一切他们其实并不熟悉,只因前半生都被困在了那四方城中。所以他俩看什么都新鲜,见到人多的地方便忍不住往里钻。
这一钻便钻出了闲事。
茶馆门口围着密密麻麻的人,左右扫听后陆渊和沈言才知道这里是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在斗法。说来也简单,那道士说这掌柜的有血光之灾,问老板想破财还是破灾。老板自然是想破灾的,于是道士正打算收银子的时候,就被那大和尚给喊住了:“你骗人。”
于是那道士便提出要斗法,比试个高低出来,非要拉着和尚给周围的人算命。
碰巧这个时候陆渊和沈言挤到了最前面,于是,道士的手边自然而然地指到了陆渊。
陆渊觉得颇有几分新鲜,他还没算过命,宫中虽然也请过大师,但谁又敢说他命格有半点不好呢?
“有劳。”
道长得意地捋了捋长须,抢先道:“我先说。”
和尚眼睛都没睁开,只是转着手中的佛珠,喃喃念着佛偈。
“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成大事之相。但至今未有所成,只因你命里有劫未解,一旦解开他日必定登阁拜相。”
陆渊挑起了眉梢,瞎扯淡。
沈言也忍不住乐了,以陆渊的身份怎么可能登阁拜相?这人忽悠的水平还不如宫里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太监。
“该你了,和尚。”
大和尚睁开眼睛,看见了陆渊和沈言,他随后便愣住了,随后起身双手合十对着陆渊鞠了一躬。
“施主命格贫僧不敢妄言,但贫僧为施主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