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便走,西北大军目前退至玉门关内,走得快的话明日傍晚便能到。”
“玉门关内……”吴珣敏锐地察觉到不大对劲,“荣陵是故意退回到玉门关内吗?”罗沙与陇西刚好以玉门关为界,玉门关内是陇西,关外便是罗沙。而突厥位于罗沙的北部,此番南下入侵,西北大军若想抵挡应当在罗沙驻扎更合适,为何一退再退退回了玉门关内呢?
“荣陵在西北经营多年,势力盘踞众多,如果我们真是奉旨而来,大摇大摆地经过沿途郡县,荣陵早就知晓了。他之所以退回玉门关,一是玉门城池坚固非常极难攻陷,二是因为罗沙是舅父的地界,若西北大军与突厥在罗沙开战,舅父出兵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如今的形势,从荣陵的角度上来说,难道荣陵不应该是盼着舅父出兵吗?”
“盼着?”陆詷冷笑了一声,“荣陵宁可隐瞒下战败的消息可都不愿意向舅父求援的。若真是在罗沙开战,舅父出兵打赢了这场仗,荣陵失去的会远比现在的更多。对这种人而言,大昱胜和他自己胜二者必须都保全,如果必须只能保全一个,那他宁可选择自己胜而大昱输。”
对荣陵而言输掉两座大漠的荒城谈不上设么损失,但若因败仗而失去军权那才是巨大的损失。
吴珣突然有些明白了,有些奸佞贪婪的官员之所以是奸臣,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坏,多盼着国家完蛋。但是这些人尸位素餐,为了一己私利最后葬送的往往便是江山社稷。
他们此行面对的不仅仅是外患,更是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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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沙城外,孙明戟身后带了一队骑在马上的精锐:“都监,这是我最好的精锐部将,都将随都监驰骋沙场。”
“有劳将军。”
孙明戟回头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你们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吗?”
“明!白!”士兵的呐喊响彻天际,“誓死追随都监,以死相护!”
这不仅仅是精锐,也是死士。
陆詷骑着月夜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淡淡地道:“我不需要你们以死相护,我需要你们效忠大昱,效忠你们这身盔甲,无论是刺刀铁骑还是钱银利诱,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动摇,我大昱的士兵没有孬种!”
“誓!死!效!忠!”
陆詷调转马头,看着满天的黄沙,对孙明戟道:“西域诸国还需将军费心。”
“誓不辱命。”孙明戟翻身下马,手握长戟单膝跪地:“还望都军保重,一切平安。”
没有精锐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将军愿意屈膝下跪之人,也是他们将要追随之人。
“走吧。”再多的离别之意已经在昨夜的酒席上说一千道一万,如今说再多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陆詷一甩缰绳,月夜仿佛一道黑色的箭矢便蹿了出去,白娇娇一见也急了,不等吴珣发令便追了上去,论速度它怎么能输呢?
而身后的一队精锐也连忙跟了上去,虽然他们很多人的马不是什么名马,但个顶个都是□□出来的上好战马,膘肥体壮不说对西北的环境再熟悉适应不过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一队人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孙明戟才收回了目光:“走吧。”
俞凤嘀咕了一声:“果然年轻人体力就是好。”但转念一想又是不忿,当初他“强迫”孙明戟的时候也挺年轻的呀,怎么就没有吴珣这样昨夜放纵今日骑马的好体格呢?当初他可在床上足足躺了两日才缓过来的。
“怎么了?”
俞凤趴在孙明戟耳旁小声说了前因后果,孙明戟脸上可疑地红了,他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看着俞凤:“所以你今天早上拉着我去詷儿他们房间便是为了这个?”
“我看那瓷瓶都用空了,而且那么明显的桂花的味道……”
孙明戟:“……”也不知道派一队精锐究竟能不能将功抵过,抵销带坏太子妃的罪过。想了想孙明戟又忍不住道,“你也是当人舅妈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溜了?”
俞凤哼了一声:“我就是喜欢这孩子才说的呢,若是我舅妈当年告诉我这些,我至于之后吃那么大的苦吗?”理直气壮的架势让孙明戟一时语塞,这么对比,难道是他这个当舅舅的失职了?
这么一想,孙明戟忍不住虚心求教,结果就见俞凤摇了摇头:“我看小珣今天骑马挺正常的,想必你外甥的技术比你强。”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并且在脑海中给自己编出了几个让自己远离罗沙城的理由。
孙明戟先是咬牙,随后看着俞凤跳脱的身影,唇角又忍不住挂上了笑,他喜欢这样没有任何负担的俞凤,而且……俞凤现在跑得这么欢实,不正说明自己技术挺好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的自尊心,哪怕是直男舅舅也不能避免呢【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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