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欲·火难消-肝火难泻欲难消,医馆偶遇突厥人。
陆詷眼皮子跳了跳,这些人不仅心黑眼还瞎,有这个心思不如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打突厥。
陆詷摇摇头,踱着步子走到了床边坐下了下来,看着手中的两封信又陷入了沉思。
吴珣原本是脚底抹油已经溜到门边了,但却发现陆詷并没有生气,反而根本没接这个茬。吴珣不太适应地清了清嗓子:“咳,你不生气呀?”
“气什么?”陆詷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觉得好笑。
“气他们说你是太监。”吴珣往陆詷那边挪了挪。
陆詷摇摇头:“你会生气别人说你像祖母吗?”
吴珣摇摇头。
陆詷一哂:“那不就是了?”
吴珣怔了怔,突然心口涌过了一阵暖流,他虽然从未觉得沈爷爷是太监这件事是羞于启齿的,但却在知道后尽量避免提到这件事,不想揭开沈爷爷的伤疤。他曾经也想过,当年陆兼接受沈言成为与自己父亲相伴到老的人,是不是爱屋及乌?但现在他却突然明白了,爱屋及乌肯定有,但同时陆兼也好陆詷也好,都是真心实意地接受了这个人的,接受了这个人的全部。
所以太监只是一个过往的身份和工作而已,不需要刻意提及,却也无需刻意避讳。沈言代表的不是太监这个群体,也代表不了,就像皇上于陆渊而言也仅仅也只是一个过去的身份罢了。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不因地位容貌而发生转移的个体。
吴珣内心小小的检讨了一下,怎么能狭隘的觉得小詷被别人猜测成太监就会不高兴呢?随后吴珣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了陆詷的身旁:“你在看什么?”
“我就是在想一件事……”
“嗯?”
陆詷将手中的信叠好放在了一旁,吴珣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然后他眼前一晃,天旋地转,等他再看清自己已经被陆詷压在了床上,只见陆詷似笑非笑道:“我在想,我行不行,有没有,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吴珣的脸颊慢慢地变红,他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一截截地升高,到最后快自燃了。他、他他他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陆詷的手肘撑在吴珣的耳侧,两人的呼吸几乎融为了一体,陆詷轻声道:“我想等回宫再说,不想你在这样的地方遭罪,但是珣儿似乎不太领孤的情啊。”
“领的。”吴珣乖乖作答,“下次那个马浮乱说话,我就去跟他理论去。”
“不用。”陆詷用拇指轻轻抿了抿吴珣的唇角,“我管他怎么想的,我行不行能不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吴珣欲哭无泪,他现在已经深刻理解到了,和这件事唯一有关系的只有自己。
陆詷的手指在吴珣的眼前舒展,吴珣莫名地突然想到了在多宝堂的那一夜,那一夜的神魂颠倒,虽然没有到最后,但却足以让吴珣此刻浮想联翩。
然后,吴珣就感受到一股热意从鼻腔中流淌而出。
陆詷先是一愣,旋即皱起了眉头将吴珣扶了起来:“怎么了?!”
“啊?”吴珣茫然不解,本能地伸手在人中除一抹,便看见手指上满是温热的鲜血。
“来人!”陆詷厉声道。
很快落下了一个暗卫。
陆詷刚说完“去找最好的大夫”,却看见吴珣随后拿来止血的白色手帕已经被鲜血浸湿了,陆詷霍地起身,拦腰将吴珣抱了起来,随后看向暗卫,“你在前头给孤带路。”
暗卫没有多言,来一个地方摸清楚这个地方的地形已经是他们的本能了。暗卫跟随陆詷多年,自然也都知道陆詷的轻功底子,也都清楚以什么样的速度走既不耽误主子的事儿也不会弄丢了主子。
但这一次暗卫似乎失算了,陆詷分明怀里还抱着一个分量不算轻的大男人,脚步微动却如履平地甚至比他走得还快,暗卫赶紧加快的步子,耳边的风急急地迎面刮过,陆詷却仿佛感知不到一般,暗卫心道殿下这下子怕是急疯了吧?
“我能自己走的。”吴珣轻声道,陆詷看了他一眼,脸上如乌云密布仿佛随时能够拧出一点水,于是吴珣缩了缩肩膀安分守己地当一个“脆弱”的病患。
顺利的找到了医馆,医馆的老郎中正在眯着眼睛看书呢,结果唯一的光线被挡住了,老郎中头也不抬道:“借个光。”
“大夫,瞧病。”
老郎中想说用不着那么着急,结果一抬头看见陆詷脸上的杀气,识时务地将那句话给憋了回去。
见吴珣鼻子有血,老郎中让他把手帕拿开,检查一番后让吴珣仰着脸,将他手腕放在脉枕上。
看着吴珣宛如一朵娇花的模样,再想想方才被直接抱过来的情景,老郎中心中有了预期。但这个预期似乎完全被颠覆了,老郎中伸出手在他脉搏搭了许久,怀疑自己是不是摸错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老郎中这一皱眉,陆詷就急了:“他怎么了?”
老郎中睁开眼睛,慢条斯理道:“年轻人,着什么急?老头子没看出什么毛病来。”于是老郎中又换了一只手搭在吴珣的脉搏上,良久才肯定道,“脉搏缓慢有力,小伙子是练武之人?”
吴珣点头。
老郎中收回手,又问:“成亲了吗?”
吴珣摇头,心说怎么瞧病还带催婚的?
老郎中从旁边一沓纸中捻了一张,提笔便要写字。
陆詷打小是被御医伺候惯的,御医都是有问必答,那见过这般墨迹的郎中,有涉及吴珣的身体,当下按捺不住:“大夫,他到底如何了?”
老郎中叹了一口气:“小年轻的火气那么大?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吴珣笑道:“确实不是。大夫您见谅,他平日里脾气可好了,就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