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叹息了一声,上前一步:“长老莫怪,我也不妨据实相告,我托了吏部的朋友遍查名录,都没有看见陆都监之名,是以放心不下才进行跟踪。如今与突厥兵锋相对,我军的统帅又出了这样的事,我等也是心有余悸,不得以而为之。”
“但你可知,并非所有人都是吏部能够查到的。”了空淡淡道,“将军既然已经核对过玉玺以及笔迹,何必多此一举?”
“但……”苏遇自然也清楚,而且陆詷对大内之事了然于心,或许他并非吏部官员,而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也是有可能的。
“将军若只是因为都监武功不俗便心生疑窦,为何不亲自去问?如今军心初定,若是将领之间徒生猜忌,既非落入突厥下怀?”
苏遇如醍醐灌顶,双手合十施了一佛礼:“多谢长老点拨。”
了空又道:“你只需记住一句话,他若在则大昱兴,他若亡则天下乱。”说罢了空便转身入了那酒馆,留下了三个如遭电击之人。
……他若亡则天下乱。
苏遇不禁苦笑,他一个小小的右路将军竟然要发愁天下兴亡之事。苏遇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却见路辛也要跟上去,连忙拦他:“你去干嘛?”
“喝酒啊,我说了要请长老吃酒的。”路辛咧嘴一笑,“苏将军不必多虑,了空长老德高望重,他说的话不会有假。而且虽然陆都监身份不明,可他身边的那位吴将军的身份却是做不了伪的。”
苏遇怔忪片刻,不得不承认路辛说的是对的,罗一莽一掌拍上了苏遇的肩膀:“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走走走,上楼喝酒。”
他们在楼下对峙的这一幕其实尽收于坐在二楼的陆詷和吴珣眼底,陆詷见了空与这三人对上,本想下楼解围,却被吴珣拉住了:“不用不用,师父他从来不肯吃亏的。”
“毕竟上了年纪……”
吴珣赶紧摆手:“说不得说不得,师父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年纪大了。”
“这是为何?”陆詷乐了,“我还以为师父乃出家人,早已不在意红尘这些纷纷扰扰。”
“大概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吴珣神秘兮兮道,“师父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行走,那时候招惹上了不少桃花债。”
陆詷差点被茶水呛住:“咳、咳,桃花债?”
吴珣肯定地点点头:“那时候师父还没有剃度,而且长得一脸正气,可受欢迎了。”
陆詷放下茶杯,不敢再喝,生怕之后听到什么更让人吃惊的消息。
“江湖上有一个很隐秘的家族,居于商洛山之中,有相人之能。但据说他们有族训,族中子弟不能入仕,亦不能卜帝王业。师父呢,招惹的其中一朵桃花债就是这个家族的一个女子。”吴珣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接着道,“那位女子被师父拒绝后并没有纠缠,她说,我知道你身在红尘心如菩提,我不过想与命博上一搏罢了。”
“其实那时候师父并没有想过要皈依剃度的,不过在这件事发生的三年后,师父皈依三宝了。”吴珣继续道,“不过那个女子说得也有不准的地方,那女子说,你会长命百岁但是此生都不会有徒弟。所以我师父就开始寻摸徒弟了,从年轻的时候寻摸到遇见我。师父不乐意别人说他年纪大,便是因为那个女子的这个预言。”
陆詷了然,刚想追问的时候,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了吱呀吱呀地声音,吴珣赶紧吐了吐舌头。
大和尚走上二楼,看着心虚的小徒弟直摇头:“原来为师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般编排为师的?”
吴珣赶紧起身给了空拉座位:“师父请坐。”
了空哼笑了一声:“小二,给我来这个酒楼最贵的酒。”
吴珣顿时欲哭无泪,耷拉着肩膀,扒拉着了空的胳膊:“狮虎虎,我穷。”
“你的俸禄呢?”
吴珣一指陆詷:“都给小詷了,娘亲说过好男人是要把钱银交给内子保管的。”
陆·内子·詷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拿过珣儿的月俸了?
“是吗?”了空也嗑了枚瓜子,“我以为你才是那个做内子的。”
吴珣:“……”师父怎么能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和尚(喝酒忆往昔):为师当年也是潇洒过的。
……
知道了师父八卦的小黑皮(兴冲冲):小詷我跟你说,我师父当年可没脸没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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