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从北至南的箭矢射穿了邱晁挥舞的奏折,不等邱晁回头看,喊杀声已经震天——
“除邱贼,卫山河。”
“保护公主!”为首的陆詷大喝一声,安平见到陆詷也看见了顷刻间便将禁中占满的士兵,陡然松了一口气。正当安平打算功成身退之时,此时一刀直接砍在了马腿之上,马因为吃疼高高扬起马蹄,安平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从马上摔落。
人群之外有一人急红了眼,他用一柄长·枪和肉身不管不顾地生生杀出一道血路,眼见着还隔着一个人,眼看着那一个人手中刀对准了自己,他直接冲了上去,那刀刃直接抵在了他的肩胛之上。
因为盔甲和那人不管不顾的势头,那刀头直接就弯了。若再用一个力道,这刀刃是可以穿透盔甲扎入此人肩头的,但双手持刀的人却胆怯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以命相博的打法,手一松,“仓啷”一声长刀落地。
安平已经闭上眼睛了,然而迎接她的并不是冷硬的地砖,而是一个比地砖稍显柔软的怀抱。安平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预想的情形,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
这一张脸对于安平而言,熟悉却陌生。熟悉是因为她曾经偷偷用画笔描摹过上百次,陌生是因为这张脸此刻胡子拉碴,裹狭着沧桑和泥土哪里还有半点少年将军英姿勃发的模样。
安平“噗嗤”乐了,伸出手指怼了怼他的脸颊:“怎么瘦了?”
抱着安平的人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件事了。他将安平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颈,一手托着安平的脊背,另一手托住安平的膝盖弯:“公主得罪了。”
他直接站起身,快速就着方才被他撕开的包围圈冲了出去。其他禁卫军皆惊愕于他方才的举动,等他们再一回神发现他们唯一的筹码和保命符已经丢了。
陆詷见安平被救出也松了一口气,再没有了顾忌:“众将士听命!抵抗者杀无赦!”
血染红了凤栖宫前的这块地,绝望也逐渐笼罩住了叛乱的禁卫军和群臣的眼中。
“太子这是何意?”邱晁声音颤颤巍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太子此时应当在西北才是。”
“孤不在西北,让你失望了?”说话间陆詷挥剑斩下了一个叛军的头颅,陆詷一甩璃龙剑剑尖,剑尖上的血水混着雨水甩在了邱晁的身上。
“非是老臣失望,是陛下会失望啊。”邱晁不住地摇头,“无诏不能擅领边境守军,此乃祖制。太子擅自领兵入关,又领兵擅闯禁中,此乃死罪!太子莫不是要逼宫夺权罢!”
跟随着邱晁逼宫的大臣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是的,他们还没有输。
“哦?”陆詷扫了一眼禁军,“这些人不是你的兵?”
“自然不是。”邱晁言辞凿凿,“臣本是孤身一人入宫,路遇同僚,言谈之下政见相投,遂一道入宫想要觐见陛下。只是陛下避而不见这才候在此处。与公主更是误会,禁卫是为了保护公主以免公主落马。”
陆詷乐了,一甩缰绳走到了自己射出的第一枚箭矢旁,弯腰抓起箭矢,将箭矢穿透的奏折取下:“这就是你的政见?”
邱晁也笑了:“奏疏是呈给皇上的,便是太子也无权先陛下一步观阅。若太子瞧了奏疏大开杀戒岂非冒天下之大不韪,太子也不想落个篡权夺位的名声吧?”
陆詷哈哈一笑:“孤当你要说什么呢,是否有诏你问父皇不就行了?”
邱晁也终于吐出了他的心声:“老臣今日便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太子殿下擅兵夺权目无陛下,拥兵自重。即便陛下认为老臣觐见形式过激,老臣也愿以一死得皇上澄清耳目,以正国本。”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陆詷不再多说什么,邱晁在等,陆詷也在等,他在等一个能够让邱晁抄灭九族万劫不复的罪证。
此刻跟随者邱晁的禁军叛军均已被陆詷的亲兵制服,朝臣也已被围困,与此同时邱党之人的府外被另一个所带领的禁军围困。
有一三朝元老请出了丹书铁券,为首之人亮出手中宝剑:“尚方宝剑在此,如陛下亲临,无诏不得出府!”
手托尚方宝剑之人脸上已经褪去青涩,双眸坚毅。西南一行终为这个年轻人捶打出了一个刀柄一个刀鞘,如今他锋芒敛起褪去了江湖人的妄为,但他拿刀的手还是很稳,一刀砍落了想要反抗的府中仆从的脑袋。
“欲过此线者,同此下场!”
终于无人敢动。
太子亲卫掌控了九大城门,由新上任的禁军统领接管了京城城内。众人都在等,雨渐渐小了,但没有一个人动。
在雨幕的掩饰之下,“咿呀”一声,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院的后门开了,一辆马车悄悄地驶向了紫禁城的方向。
车轮滚动带起了雨水和泥点。
新上任的禁军统领耳朵一动,目光远远地落在了发出声响的那一处小院,嘴角冷冷地撇了撇,但并未出手阻拦。
紫禁城的角门开了又阖上,马车悄悄入了怀雎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要收网了~
安平公主发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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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更啦,五一把我的生物钟调得十一点就想睡觉,早上六点就醒了,不过早上码字真的效率更高一点,加班是我码字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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