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降瑞雪,天道丰收年。
建安城外的百姓看着眼前的鹅毛大雪,脸上都挂满了笑意,雪落农田,第二年麦子的收成就有了保证。
田间落雪,农闲时节的百姓要么在家中杀猪宰羊准备过年的吃食,要么就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点小酒,说点家常,毕竟一年到头能这么悠闲的也没有几天。
至于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们,在家中则是忙着做新衣,赶市集,看到好的布料时,就摸摸口袋,若是富裕就会扯上一点,给自家孩子或者男人做件合身的衣服。
城外尚且如此,更何况城内呢。
熙熙攘攘的城中街道上,店铺的老板都扯开了嗓子吆喝,因为在宋国尚武崇农,商旅的身份是很低下的,当然这也和苏毅的改革有关;商人们从大熙将各种物件从广陵运到建安,就为了赚取一笔,马上就要过年了,谁不想早早卖完回家过上几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一些富贵家的小姐公子就喜欢在这个节骨眼,去一些店铺买上一些好玩的物件,毕竟这个时候的价钱是最便宜的。
当然这只是一般的公子小姐,对于那些大富大贵中的纨绔,就是另外一说。
别说三五十两,就是三五百两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勾栏瓦厮,到处都是笙歌燕舞,叫卖吆喝,好不热闹。
然而在这个时候,城中的监牢中却显得异常安静冷清,甚至有些森寒可怕。
狭长的监牢甬道中,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叫喊声或者笑声,有时候还是怒骂声,顺着甬道直走,便到了乐恙的监牢,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就是那种农家厕所的味道,乐恙蓬头垢面的在满是污垢粪便的房间里光着脚跑来跑去,有时候踩到自己的排泄物也浑然不觉。
老蔡已经两个月没有来看他了,从身边狱卒的口中可以得知,老蔡已经没了,据说是去凤鸣山的时候失足坠崖,尸体不知所踪。
得知这一噩耗的乐恙并不能像常人哪样表现出自己的悲欢喜乐,只能装成疯子在哪里大笑大叫,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掉眼泪,生怕一不小心露出破绽,被苏毅一刀带走了。
“当当当。”一阵粗暴无礼的敲击声想起,那个新来的狱卒敲打着乐恙的监牢铁闸,乐恙直接大吼起来,张牙舞爪。
但是眼前的狱卒却只当他是个跳梁小丑一样,毕竟谁会闲着没事干和一个疯子计较这些。
狱卒不屑的看着乐恙,“吃饭,吃饭了。”
乐恙的双脚满是污垢,狱卒很不屑的把手中的剩菜剩饭扔在地上,乐恙直接跪在地上,抓起已经沾上土渍或者排泄物的吃食就往嘴里送。
一口接着一口,旁边的狱卒看着眼前的一幕都露出了嫌弃和恶心的神情,说真的要不是真的疯了,谁会吃这些东西。
乐恙双手冻得发紫,身上衣衫单薄,连筷子都握不住他只能徒手抓饭,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说真的,在监牢这种寻常人待一会就会冷到掉鼻涕的地方,乐恙能撑这么久确实不易。
狱卒啐了一口唾沫,“恶心的东西。”
乐恙充耳不闻,继续吃着已经边搜的剩饭剩菜。
监牢外热闹非凡,监牢内脏乱阴冷,深夜中的乐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苏毅府邸,阵阵爆竹腾空而起,在半空炸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苏毅和一种达官贵人坐在亭子里吃着佳肴,喝着美酒,歌声阵阵,舞姬随乐起舞,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
歌舞声声中,管家讪讪的跑道苏毅身边,低声说道,“丞相,乐恙没有异样,还是那副疯癫样。”
苏毅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笑,端起酒杯大喊道,“为了大宋繁荣昌盛,立足歙州,干。”
下面的群臣也不敢扫兴,纷纷举杯同饮。
难道乐恙真的疯了?
。。。
建安城皇宫,一座规模虽不比新都大熙皇宫,但却有着明显西边特色的宫殿屹立在雪中,彰显出一股豪迈恢弘的感觉。
宋国宫殿不似大熙那般讲究,精雕细琢,连楼脚雕栏都要按照三六九等划分;宋国的皇宫显示出一股大开大合的气势,皇宫门前矗立四座十米高的石狮像,四个石狮,形态各异,但都有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皇宫中大道开阔,宫门虽不多,但各个都是九排九列的门钉,显得格外大气。
雕梁画栋,屋檐垂饰,皆是祥瑞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