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却说着风凉话,说她小小年纪不知世道艰难,仗着手里有俩臭钱,竟想些歪门邪道的,要是卖药那么容易,大家都去卖药了,谁还苦哈哈地种地啊,小心在山里喂了狼。
叶家人听说后,却是巴不得叶初在山里遇上财狼虎豹,再也别回来。
然而不管旁人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叶初依旧我行我素。
赵国良这两天一直等着叶初来找他,因为想去县城卖药就必须拿到生产队的批文,否则卖不出去药是小,被打成投机倒把的坏分子就得不偿失了。
赵国良左等右等终于在今天等来了叶初,他首先将叶初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变化说大也大,说不大其实也不大。
说不大是因为叶初还是一米六不到的个子,细马长条的身子,麻杆一样的胳膊腿儿,黑瘦的脸上看起来依旧没有二两肉,说大是因为叶初如今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跟以往完全不同了。
头发一丝不苟地扎成了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她的眼睛极亮,亮得仿佛在发光,格外地吸引人,她穿着干净朴素的衣服,大方得体,仰首挺胸地站在他的面前,赵国良一下子便觉得,叶初这丫头真的是变了,长大了,也漂亮了,让他几乎想不起来曾经那个胆小怯懦畏畏缩缩的身影。
赵国良不禁笑了笑,问道:“丫头,来找我什么事儿啊?”
叶初回答,“赵叔,我想去县城卖药,县城药房的伙计说需要有大队的批文才成,我是特意来找你要批文的。”
赵国良:“哈哈,看来你这丫头已经去县城把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成,叔这就给你开批文去。”
叶初:“赵叔,其实我也没有完全打听清楚,我还想问问您呢,咱们村儿卖药的钱是怎么算工分的。”
赵国良在桌角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这都是公社定下来的,每个生产队的标准不同,咱们石桥村生产队由于过去好几年,在卖药这一块儿的副业上做得都不好,所以公社为了鼓励这一副业,便把标准降得很低,八毛钱便能换一个工分,可比隔壁生产队便宜两毛呢,但是谁料想,咱们生产队这块儿副业就是做不起来。”
“哎,还不是因为六年前,老孙头儿的学徒采药在山里被狼咬死了,现在整个生产队啊,就剩老孙头儿一个人采药卖药喽,出了那档子事儿后,再也没有谁愿意把自个儿家的后生送给老孙头儿当学徒了,所以呀,除了老孙头儿也没人认识那些个草药。”
“其实我也问过老孙头儿,这采药到底危不危险,你猜老孙头儿咋说,他说:‘只要别贪心,别往深山走,能有啥危险,最多是赚不到什么大钱而已,我采药采了这么多年,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所以,丫头啊,你想采药卖钱,叔不拦你,但你可别因为跟你爹学了两招就不知天高地厚,往深山老林里钻,听到了没有?”
叶初笑道:“叔,瞧您说的,还深山老林呢,您瞧我敢么?”
赵国良点了点叶初的脑门儿,说道:“我看你可挺敢的,你连你大伯娘的胳膊都敢卸,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叶初:“那是她先动手的,她活该。”
赵国良:“是是是,她活该,以后只要你占着理,别说卸她一条胳膊了,就是两条都给卸了,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你要是凭武力欺负人的话,叔就不能不管了,你要记住,你爹是军人,你也不能给军人抹黑。”
叶初郑重点头,说道:“叔,谢谢你,我记住了。”
叶初拿着赵国良给她开的批条回到了家,开始准备晚饭。
从公社买回来的两条鱼,她分给了赵国良一条,反正都是用叶荷送的钱买的,她给得毫不心疼,但赵国良却说什么也不收,叶荷无奈,只得扔下鱼便跑,结果,就在叶初炖鱼的时候,她收到了赵国良礼尚往来的一碗鸡汤。
鸡汤上面漂着满满的油花,里面好几块鸡肉加上不少的榛蘑,叶初心道:也好,有鱼有肉,她也不用再做另一道菜了。
叶初吃完饭便去后院了,引灵草种下已经将近一周,通过叶初每天灌溉灵气,引灵草已经长出两寸有余。
如今引灵草聚集的灵气浓度似乎已经不弱于山里,除非是山里灵气最浓郁之处,叶初心道: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在家里修炼了。
来到九九八十一株引灵草的中心,灵气最浓郁之处,叶初盘膝而坐,进入修炼状态。
而此时,小黄也迈着它的小短腿,来到叶初身边,安安静静地趴着,一呼一吸间,渐渐与叶初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