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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两个字很快就要脱口而出了。
不过沈宴还是遏制住了。
沈宴想说，你是。
顾九音是他来到北冥乃至于过了很多很多年以后，都是会叫他觉得特别难忘的。
也只有顾九音一人。
“沈宴哥哥？”
顾九音看他有些走神，所以就唤了一声。
沈宴轻嗯了一声，刻意避开了顾九音的视线。
如果顾九音看到的话，肯定会察觉到沈宴如今的情绪。
是怜惜。
是珍视。
沈宴语气略低，“你宫中的徐嬷嬷，是不是有个女儿？”
顾九音一开始还未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徐嬷嬷的女儿？”
沈宴微微颔首。
顾九音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叫巧儿姐姐，挺机灵的。”
机灵？
未免太机灵了一些。
懂得去攀附贵妃娘娘，生出了异心来。
沈宴语气委婉了些，“你觉得，你宫中的徐嬷嬷，待你是真心的么？”
顾九音又不是那种小笨蛋，被人欺负了都还不知道反抗的那种奶团子。
听到沈宴这番话，顾九音就有些小小的察觉。
“徐嬷嬷待音音是极好的，绝对不会陷害音音。”
顾九音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徐嬷嬷的。
但是那个柳巧儿……
“至于巧儿姐姐，音音总觉得她不是那么的单纯。”顾九音拧了下眉心，轻声说道。
不管是刚来的时候还是近几次，都是一个见钱眼开，且很看重身份地位的一个人。
这种性格在宫中其实并不太讨喜。
但是碍于她是徐嬷嬷的女儿，所以顾九音就没太计较。
毕竟徐嬷嬷待原主有抚养之恩，待自己也是极好的。
顾九音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今日撞见了柳巧儿和谢贵妃宫中的奴婢素心在一起，如若不是你的吩咐，她们为何会有牵扯？”
“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留点心眼。”
沈宴骨子里还是阴戾的，语气有些凉薄，“必要时候，连徐嬷嬷都可以一并处置掉。”
顾九音：“啊？？”
沈宴偏头看她，“怎么，心软？”
顾九音犹豫着点了点头，“如果柳巧儿真的有问题，我想……我还是会看在徐嬷嬷的份上，饶她一命的……”
虽然知道不好，可是毕竟徐嬷嬷那么那么好。
顾九音也不太忍心看到徐嬷嬷伤心难过，也年过半百了，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宫中。
沈宴此时此刻却不太像是一个少年郎，反倒像是身经百战的大人一般。
沈宴抬手揉了下顾九音的脑袋。
头发松软，毛茸茸的，舒服极了。
沈宴说，“永远不要对任何人心软。”
顾九音抬眼望去，一双杏眸含了水一样，“那沈宴哥哥呢？”
顾九音问，“沈宴哥哥也不会……对任何人心软吗？”
沈宴沉默了一瞬。
本应该极其果断的说，不会，不会心软。
可是在这一刻，他竟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