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陈扬灵修多次，对此便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p>
不过很快，黑衣素贞就发现了不对劲。</p>
因为她进入陈扬脑域之中后，便感受到了那脑域之中如清晨大海充满了大雾。</p>
那大雾乃是毒雾！</p>
这个时候，在毒素的影响下，黑衣素贞已经无法和陈扬完成灵修了。</p>
黑衣素贞很快就找到了陈扬脑域深处的意识。</p>
在那脑域深处，两人终于交流了起来。</p>
陈扬感觉自己站在黑暗深处，如在绝望深渊里，无法得到救赎。</p>
他感觉到外界被毒雾弥漫。</p>
他冲不出这种桎梏。</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黑衣素贞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p>
“素素！”陈扬看到黑衣素贞，又惊又喜。</p>
黑衣素贞很想一巴掌打过去，可是眼下，两人都只是意识交流。她也无法打出她的巴掌。</p>
“就这么不珍惜的命吗？在心里，是不是路边小狗要用的命去救，也会毫不犹豫吗？”黑衣素贞心痛的斥责陈扬。</p>
陈扬微微一怔，他的笑容随后就凝固了下去。</p>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呐呐说道：“可雅真元不是路边的小狗，她是我女儿的妈妈。雅珞从小就跟她妈妈一起长大，我从未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眼下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她的妈妈还给她啊!”</p>
“那灵儿肚子里的孩子呢？她生来就该没有父亲吗？”黑衣素贞质问。</p>
陈扬说道：“我只有这一副躯体，我能给的，就都给了。可是，我还是做不到让大家都开心，满意。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真的不知道了……也许，我真的应该死吧。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p>
这一瞬，陈扬忽然觉得心好累，好累！</p>
他明明一个都不想辜负的，可为什么好像个个都辜负了呢？</p>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所有人都快乐，满意呢？</p>
黑衣素贞呆住了。</p>
她没想到陈扬的心中充满了这样的痛苦。</p>
当她还想再说什么时，却已经沟通不到陈扬的意识。</p>
她马上明白，这是陈扬在自我放弃。</p>
“陈扬，陈扬？”她在他的脑域深处大喊，但却没有回应。</p>
黑衣素贞心中出现了恐慌，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过。</p>
但她曾经体会到过，她永远记得那一年妹妹在她面前慢慢闭上眼睛的模样。</p>
“陈扬？陈扬，对不起，对不起！快出来吧，不要这样，好不好？”</p>
黑衣素贞不停的呼喊，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p>
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p>
黑衣素贞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还是小女孩时，她是那样的无助，无可奈何，无能为力……</p>
“陈扬，对不起，我不该这般说。回来，回来吧。我已经没有了妹妹，也要这样走吗？”</p>
那一刻，黑衣素贞的意识在哭泣，泪如雨下。</p>
就在这个时候，陈扬的意识再度出现。</p>
“素素，对不起！”陈扬来到了黑衣素贞的身后，说道。</p>
黑衣素贞顿时惊喜莫名，她回过身来看向陈扬。</p>
在那黑暗的深渊之中，两个意识体再次发生了碰撞。</p>
“对不起，素素。”陈扬不停的道歉。“我知道如果和灵修来吸除她的毒素，我们的生还几率很大。但我不能这么做，这样做也会有一定的危险。我不能总是在危险的时候把拉进来……对不对？”</p>
黑衣素贞说道：“可是，我不怕啊！如果都不在了，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p>
陈扬紧紧的拥抱住黑衣素贞，动情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知道想要什么，可我却给不了。我也很想就什么都不带，一心一意和两个人在一起。可是，她们，我抛不下。我也对不起灵儿……对不起们任何人……”</p>
他的念头，原来从未通达过。</p>
他走入修仙路，曾经想要爱恨容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牵无挂。</p>
但越往里走，羁绊却越深。</p>
情义是他的命，宁可亲人负他，他却不想负任何一个亲人。</p>
“不用说对不起。”黑衣素贞说道：“只要活下来，就什么都好，好不好？”</p>
陈扬点了点头，说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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